當十一個月大的金青山已經會爬行的時候，金一一鄙視的看他一眼，邁開小腳丫子，穩穩噹噹的在床上來回走動了幾步，把徐秀芝看得是愣住了，心裏忍不住的想，要不，找王大夫給兒子也開些草藥試試？

草藥自然沒有這等神奇的效果，金一一被女人強喂的苦澀湯汁兒弄得很是煩燥，沒法兒好好睡覺，只能睜着大眼睛到處打量，學着一些女人教給她的「知識」？

比如，這一臉慈和笑容的女人，喊她一一，她漸漸知道了，這個是對她的稱呼，她的名字叫做金一一，是旁邊那個時常對她傻笑的男人取的。

而更多時候，女人對着她滿含期待的說娘-親，並且重複很多遍，這讓一一很不高興，那我到底是叫一一，還是叫娘親？當然，這些是她自己在心裏想，她還沒辦法把話說出來，聽的字眼不夠多，還沒學全……

男人也學着女人的樣子，俯身蹲在她的面前，對着她一次次說著爹-爹，然後伸手指着一邊亂爬，抓起什麼都往嘴裏塞的男孩，又對着她說哥-哥，哥-哥。

金一一嘟起小嘴兒，終於全明白了。

她看到男人叫女人秀芝啊，又看到他指着她，對自己說娘親，看來，是男人叫女人秀芝，自己得叫女人娘親；同樣的，女人可以叫男人大武，自己得叫男人爹爹；兩人可以叫那個流口水的傢伙青山，自己得叫那傢伙哥哥。

她不高興的撇嘴，看了一眼正在一邊啃着骨頭的四爪動物，狗子低頭嗚咽，夾起尾巴，默默跑到了院子里去，骨頭都忘記了叼上。

嗯，這裡也就只有這一個是懂事的，讓人省心的，只消一個眼神，它就能察覺出她的喜怒，乖乖退出她的視線之外……

不多時，金一一接受了這一切的現狀，對着金大武稚聲稚氣的喊了一聲：爹爹，把男人歡喜的眼圈都紅了，舉着她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

晚上娘親給孩子們熬了清香的肉湯，金青山喝了滿滿一大碗，可惜，她對這些個真沒多大興趣，對着他們殷切的眼神，她也只好捧起碗來，咽了幾口。

所以，金一一依然是個三五個月大的小不點身形，比金青山小得多，不過，她已經會說話，會走路，會跟在金大武身邊，看他製作箭頭，看他打磨工具，看他訓狗子了，跟着男人有趣的多了。

這天，金大武要進山，他剛背好狩獵帶的物件正準備出門，一一卻在他身後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爹爹，我要去。」

男人轉回身，對着剛從屋裡走出來的小女孩兒柔聲說「一一啊，你在家裡和哥哥一起玩兒，要不，讓娘親帶你們去鎮上買好吃的，爹爹今天要去山上，山上有大貓，一一會害怕的。」

女孩兒又嘟起了小嘴，在家？那是不可能的，娘親除了做飯洗衣，就是給那淌口水的哥哥喂吃喂喝，呆在屋裡會把她悶傻，她得出門去。

一一想了下，換上了一張笑臉掛在面上，指了指院子角落裡的背簍，嗡聲嗡氣，「爹爹，葯-葯」說完還點了點頭。

金大武順着女兒手勢看了眼背簍，心中驚訝。

本草堂的王大夫知道他常年出入一青山之後，曾給過他一本圖譜，裏面記錄的是各種山中草藥的描繪和功用，許諾金大武狩獵時有遇到就幫他採摘回來，他願意出價收購。

金大武讀過兩年多私塾，字還是認識一些的，拿回圖譜也就翻閱了一遍，當時一一就在他旁邊看着，他也是無心的一邊看圖，一邊讀了譜中注釋文字，一來加深一下理解和記憶，也剛好在孩子面前證明自己也並非粗人一個，好歹識得字。

其實翻閱完他自己也就忘了個七七八八了，大概真看到了實物，不拿圖譜對照，他都不一定認得准，就這麼著，女兒竟然說自己識得草藥？聽一遍就記住了？瞄一眼就會認了？

金大武想了想，閨女的意圖很明顯，要跟他上山。

至於不過一歲的娃娃識不識得草藥，怕也是跟他說著玩兒的，自己還是想多了，這丫頭可以，比兒子青山聰明多了。

想來這趟也不過是入山收一下自己布置的機關夾里的獵物而已，帶就帶上吧，那撲閃的大眼睛瞧着讓人心軟，不忍拒絕啊……

金大武走回院子角落，將背簍放到後腰固定好，對着金一一微笑點頭招手，「來吧，爹爹帶你去一青山。」

屋子裡的秀芝聽到爺倆對話，剛忙完兒子的換洗衣物，連忙出來交待一句，「你們進了山，收好貨後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