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舞夜歌》[白舞夜歌] - 第4章 葉府小公子
葉家鎮是個繁華的山水小城,一青山連綿延展而出,山內有新月泉,鎮子上有半環繞穿城而過的落春湖,這裡生活的人們富足而閑適。
若論聲名,整個鎮上名望最高的是葉姓的老爺葉國良,他的宅邸座落於城中東南角,門前兩隻石獅威武的氣勢,不輸官家府衙。
葉老爺膝下二女一子,大女兒葉珂曼嫡妻所出,已嫁於鄰縣一位儒雅秀才,次女葉婷婷妾室所生,芳齡二八,已漸至適婚年歲;他的心頭寶貝,是才剛滿六歲的稚童小兒。
說起來,葉老爺的兒子得來不易,正妻和妾室都只生了一位之後,始終無動靜,哪怕後來又連納幾房美妾,依然是沒聲響,把葉老爺愁的茶飯不香,偌大家業竟無人可繼承,煩悶的他鬱結於心。
這日,葉老爺正在家裡午睡,忽見一人影從面前走過,竟是自己早已過世多年的老父親。
老人背着手,走在前,既不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他,只默默往一片蔬菜地里走去。
葉老爺明知先人已逝世,卻絲毫不覺得害怕,腳步不由自主的就跟了過去,走了大約三五十步,來到了一片瓜田。
老人蹲身下來,從地里挑選着,摘下了一隻南瓜,站起來轉身遞到了葉老爺手上,說了一句「良兒,抱回去吧,交給英娘。」
剛說完這句話,老父親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葉老爺看着自己手裡沉甸甸的大南瓜,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就把自己給驚醒了過來,想着剛才那個古怪的夢境,他抬腳就往妻子的住處走去。
英娘,是他的正妻。當年未曾風光時,是她不嫌棄他的貧苦嫁於他,扶持他一路走到今天,也為他生育一賢良淑慧的女兒。
後來為了香火傳承,他納了幾房年輕漂亮的女子進門,夫妻之情也漸漸成了親情,她依然是葉老爺最信任的人。
身為府里最尊貴的女主人,英娘公正柔和,對待府里的一眾人等,賞罰分明,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奈何子女緣分太淺,除了長女,這麼多年始終未曾再孕,算是兩人間最大的遺憾。
葉老爺邊走邊思索,很快就來到了夫人的房門前,夫人正在小憩,伺候的婆子和丫鬟都在廊下候着。
看到老爺這個時候過來了,她們盡皆是一愣,不過,很快都反應過來,匆忙行了禮。
夫人在裡屋,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正準備起身,丫鬟已經打開房門,葉老爺走了進來,看着榻上的妻子,臉上顯露出來的倦意,心頭微訝,「夫人,可是被我吵醒了?還是身體不適?」
英娘搖頭笑笑,只說自己近日有些犯懶,並沒異常,抬眼示意丫鬟服侍自己起身更衣。
已然三十五歲的婦人,保養得當也是抵擋不了年歲增長帶來的自然衰老,精氣神比不得那些如花嬌妾。
葉老爺平日甚少來此處,事務等也都是在書房裡,每日里英娘送參湯過去就商議定下了。
前一月妻子生日,他才在她房中歇息過了一夜,所以府里婆子和丫鬟剛才看到他才會是那等反應。
人啊,誰不沉於美色?他敬重英娘,給她權責主持府中一應大小事務,然則,夜裡還是更願意枕于美人懷。
葉國良一邊心裏思量,一邊喝了一口丫鬟奉上的茶,心裏忽然就對妻子產生了一絲愧疚。
英娘幫他操持着家中事務,自己確實對她冷落了些,空床冷被的,她未曾在他面前有過抱怨。
「去請本草堂的王大夫來一趟,給夫人看看」老爺沉聲吩咐道。
夫人的貼身丫鬟應了一聲是,急步退出房間,去外間吩咐婆子找來府上管家安排着小廝出門去了。
英娘笑了笑,在桌子另一邊坐下,沒有喝茶水,神情懨懨看一眼桌上點心,讓丫鬟遞上一杯溫開水潤了下喉。
接着她溫聲問道:「老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是府中有何事?」
葉老爺一時反而不知怎麼講,說自己夢見先人給一南瓜抱回來?還是說祖上交待他將瓜交予英娘?畢竟是一個莫名的夢,醒來除了模糊的,不辨真偽的零星記憶,什麼都沒有。
他端起茶,又喝了一口,淡淡的說「也沒什麼,正好無事,想着夫人一會兒也要送湯過來,就乾脆走走,來看看你。」
英娘莞爾,喊來另一名丫鬟去廚房端來專人負責熬煮的補元湯,放在了老爺面前,「喝吧,老爺,還是你喜愛的口味。」
她的笑,只對他。
本草堂本就離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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