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已經迫不及待去報復傷害過她的每一個人。
但是秋天還早，她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來。
第十九章 星火決議公司外。
白雅姝提着保溫袋下了的士，看着已經快一年沒有踏進過的大廈，真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曾經她為之奮鬥又被踢出來的地方，就像一切矛盾的源頭。
她手緊了緊，抬腿走了進去。
保安忽然攔住她：「抱歉，沒有工作證不能隨便進去。」
白雅姝轉過頭，看他眼生，可能是新來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溫袋：「我是來找程商言的。」
保安一愣。
來了三四個月，頭一回遇到直言來找總裁的人。
他異樣的目光又掃了眼白雅姝：「去前台登記一下。」
「謝謝。」
白雅姝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公司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中有很多生面孔，而有幾個眼熟的在看到她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去世好多年的人活過來了一樣。
前台的小張在看到白雅姝後，錯愕地下意識叫了聲：「總監？」
白雅姝只當沒看見沒聽見，拘謹地問：「我找程商言，保安說讓我登記一下。」
小張呆了幾秒，遲鈍着拿起電話，略顯驚恐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白雅姝。
大半年前白雅姝因為做「小三」被停職，後來又在公司門口出了車禍。
不太清楚內情的人幾乎都認為她已經被撞死了，沒想到現在居然來了，甚至還要找總裁……小張掛了電話，白雅姝也登記完了。
「可以了嗎？」
白雅姝問。
小張木訥地點點頭：「可，可以。」
等白雅姝走後，幾個老員工立刻湊了過去開始議論紛紛。
總裁辦公室。
白雅姝一出電梯就見程商言站在辦公室門口，像是故意在等她一樣。
「蘇蘇。」
程商言抿唇笑着走向她，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保溫袋。
他掂了掂重量，眼底多了絲懷念：「給我送午餐？」
在創辦青宇前，白雅姝幾乎每天都做好了午餐給他送去。
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白雅姝對他眼中的情緒視而不見，只是彎了彎唇角：「我在家悶得慌。」
程商言笑了笑，牽着她的手往辦公室走。
「對了行止。」
白雅姝又問，「為什麼公司有些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聞言，程商言面色一僵。
將辦公室門關上後，他才輕聲解釋道：「因為平時基本沒有人以私人名義找我。」
白雅姝笑說：「那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會。」
程商言撫了撫她額前的碎發，「以後你直接來就行。」
然他心底卻想着必須要封住公司這些人的嘴，免得在白雅姝面前說漏了什麼。
雖然網上的言論幾乎都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是總有些漏網之魚。
程商言還在猶豫着，怎樣才能讓白雅姝名正言順地再次回到青宇。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轉過頭，淡聲道：「進來。」
陳書逸開門進來，看白雅姝也在，一臉詫異。
他為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進。
「什麼事？」
程商言若無其事地問。
陳書逸看了白雅姝一眼：「公關部的副總監……」他欲言又止，白雅姝眸色一暗，自覺地往外走：「我先出去一下。」
程商言沒有攔着，只是安撫說：「旁邊有個休息室，你去坐會兒。」
「嗯。」
看門關上了，陳書逸才重新開口：「總裁，公關部的副總監說裴琳娜已經被星火籤下了。」
第二十章 再相遇程商言動作一頓：「星火籤下了裴琳娜？」
「嗯。」
陳書逸點點頭，「副總監得到的消息是星火在半個月就已經和她簽完合同，現在應該還在包裝。」
聞言，程商言眉頭緊蹙起來。
他修長的食指輕叩着桌面，墨眸中一片複雜。
他記得楚少煊這段時間都在國外，況且他不可能不知道之前的事，裴琳娜幾乎快要和劣跡藝人畫上等號了。
星火是搭錯了哪根筋居然敢簽裴琳娜。
休息室。
白雅姝時不時地看向總裁辦公室。
緊閉的門後兩人像是在商量着什麼大事，而從公關部傳來的消息無非就是關於藝人和公司的公關方案。
但她並不着急。
將近十五分鐘後，陳書逸才從辦公室出來，白雅姝順勢站起來走了出去。
陳書逸朝她彆扭地打了個招呼後就走了。
白雅姝進了辦公室，苦着臉道：「我的手機。」
程商言一愣：「什麼手機？」
白雅姝打開保溫袋，從裏面拿出一個手機：「我忘記手機還放在裏面，剛剛在休息室無聊的很。」
見她苦着臉，程商言失笑：「你可以直接進來。」
「我可不敢打擾。」
白雅姝將手機放進口袋，望向他，「記得趁熱吃，我先回去了。」
她才一轉身，一隻手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白雅姝緊抿了下唇，回頭想掙脫，卻被眼前放大無數倍的臉佔據了所有視線。
薄涼的唇貼了上來，她只覺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程商言將白雅姝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撐在她兩側，清冷的眉目帶着几絲繾綣。
「蘇蘇，我很在乎你，所以不要管別人說什麼好嗎？」
白雅姝眼眸微怔：「什麼意依誮思？」
「就是說你信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程商言撫着她的臉，字字溫柔。
信他一個人。
白雅姝心底不由猛顫一番。
就是因為信他，所以才會一次次的被他欺騙傷害。
而他卻沒有流露出一絲對她的愧疚，甚至想將她受盡謾罵嘲諷和冷眼的事情翻篇，她還怎麼相信他？
白雅姝抬起沉重的雙臂，環住身前人的脖子，漾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好，我只相信你。」
離開公司，白雅姝往藥店走去。
她從口袋裡拿出耳機戴上，播放着半小時前的錄音。
聽到星火籤下裴琳娜以後，白雅姝猛地停住腳步，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星火居然敢簽裴琳娜？
是楚少煊的決定嗎？
他是不是瘋了？
除了裴琳娜的事，程商言還讓陳書逸去告訴底下的人，不準提關於她以前的事。
白雅姝擰着眉，攥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難怪讓她信他一個人就夠了，是為了上兩道「鎖」，以防萬一。
窩着一肚子的火，白雅姝走進了藥店，找到避孕藥後正準備去結賬，卻轉過一個葯架後迎面撞上一個人。
一隻有些冰涼的大手在她踉蹌間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不至於狼狽的摔到。
「對不……是你？」
白雅姝詫異地看着眼前的楚少煊。
楚少煊看清身前人後，滿是血絲的眼中也掠過几絲驚訝：「蘇蘇？」
第二十一章 心臟病白雅姝有些懊惱，她現在「失憶」，按理說應該不認識楚少煊。
然而楚少煊才叫了她一聲，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
他呼吸突然急促，身子慢慢躬了下去，擰着眉像是打了個死結，手緊緊揪着胸口的衣服，整個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白雅姝也顧不得那麼多，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沒，沒事。」
楚少煊顫聲回了句。
見他滿頭的汗，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模樣，白雅姝立刻叫來店員，把楚少煊扶到椅子上休息。
店員像是知道他怎麼了一樣，立刻拿了葯和一杯熱水來。
楚少煊吃了後，臉色才好了些。
看他呼吸沒那麼沉重了，白雅姝忍不住問道：「你生病了嗎？」
楚少煊如釋重負似的鬆了口，滿不在乎地搖搖頭：「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明顯不願意多說，白雅姝也不好再問，只能先去結賬。
轉頭看了眼撐着腦袋閉眼休息的楚少煊，她壓低了聲音問店員：「他到底怎麼了？」
店員低聲回道：「心臟病。」
白雅姝一愣。
楚少煊有心臟病！？
他們雖然是同一屆的同學，但交集並不多。
楚少煊性子清冷，沉默寡言，也很少和同學往來，班上的人對他恐怕了解都不多。
大學四年，他體測從來沒有去過，當時同學們還以為他找人代測，現在看來原來是因為心臟病……白雅姝將葯放進口袋，本想離開，但是想到之前楚少煊還送過她，總覺得這麼走不太好。
腳步一轉，她讓店員把楚少煊的葯打包好付了錢，走了過去。
「我送你回家吧。」
楚少煊抬起頭，清俊的臉仍舊是蒼白如紙：「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白雅姝晃了晃手裡的葯：「你就不怕出事嗎？」
架不住白雅姝的再三勸阻，楚少煊同意了。
繫上安全帶以後，白雅姝發動車子，半天都沒有起步。
楚少煊強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轉頭疑惑地看着白雅姝。
「抱歉，你家在哪兒？」
「……」得到地址後，白雅姝便朝目的地行駛去。
前十分鐘誰也沒說話，楚少煊臉上終於有了絲血色，他轉頭看着大半年都沒有見過的白雅姝，聲音微啞：「我聽說了你的事。」
他的話好像只說了一半，白雅姝苦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是小三嗎？」
楚少煊抿抿唇：「不是。」
不知怎麼的，白雅姝眼眶一澀。
沒想到楚少煊回答的這麼快。
比起那些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和深愛的程商言，身邊這個沒什麼交集的人卻給了她毫不猶豫的信任。
「謝謝。」
白雅姝眨了眨濕潤的眼睛，由衷地說了句。
又是一陣沉默後，她才滿懷不解地問：「你為什麼要簽下裴琳娜？」
能和青宇平分秋色的星火比青宇更注重藝人的人品。
哪怕只是一個主播，都不會允許有任何的劣跡，這也是為什麼星火旗下的藝人少卻幾乎都在一線。
聽到這個問題，楚少煊又皺起了眉頭，像是想起了什麼煩躁的事。
白雅姝忙改口：「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就當我沒……。」
「星火的執行總裁已經不是我了。」
第二十二章 文件密碼楚少煊的語氣很平靜，平靜的像在說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事一樣。
白雅姝眼睫一顫：「不是你了？」
轉念一想，她昏迷了大半年，況且星火的規矩她也不懂，想必其中是發生了什麼。
「裴琳娜那樣的女人，除了程商言，也只有那幫人才看得起。」
清冷的聲音中透着一股譏諷，顯然在說程商言和星火新的高層瞎了眼。
白雅姝忍不住笑了出來，像是出了一口惡氣一樣。
楚少煊微微側過頭，看着白雅姝彎起的唇角，眸色漸深。
「你現在還和程商言在一起？」
他冷不丁地問了句，白雅姝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而後漸漸消失。
「嗯。」
她淡淡地點點頭。
楚少煊收回目光：「…麗嘉…心挺大。」
或許他應該想說她很蠢吧。
被男朋友耍的團團轉，又被對方母親害得昏迷了半年，甚至連自己媽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出院後還依靠着傷害過她的人。
這不是蠢是什麼。
白雅姝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嘆了口氣：「是啊，我心的確大。」
否則也不會容忍程商言一次次的欺騙和背叛。
兩人再沒有說話，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了一公寓樓下。
「你一個人住嗎？」
白雅姝看着他的倦容，有些擔心。
自從知道他有心臟病後她就覺得楚少煊時刻處於危險中。
楚少煊接過她手中的葯，淡聲道：「嗯。」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白雅姝看他乾脆的過分，僵在了原地。
不過想起他說他不是星火執行總裁的事，再聯想到他的病，心裏不由多了分同情。
或許他心情不好吧。
白雅姝鬆了雙肩，正準備離開，楚少煊忽然說了句：「我號碼沒換。」
他話好像又只說了一半，等白雅姝轉過身，人都已經進了電梯了。
她看着電梯口，一頭霧水。
也許是因為真的不了解楚少煊，覺得他有些孤僻。
之前他還想讓她去星火，現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對程商言的挑釁。
白雅姝無奈地搖了搖頭，離開了。
回到家，白雅姝立刻上網查找關於星火和裴琳娜的事。
然而程商言把關於裴琳娜的事刪的太乾淨，連微博賬號都被關掉了，除了超話里有些沒有營養的話和對她的謾罵意外沒有任何信息。
星火的保密工作在娛樂行業一向是拔尖的，可能在裴琳娜重新出道前，不會找到任何關於消息。
白雅姝倚着椅背，緊蹙着眉，在一片混亂的腦子裡整理着思路。
突然她看見電腦界面有個加密的文件夾。
她看了看時間，程商言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
白雅姝心一橫，點開了文件，在輸入密碼時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