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睡會？」許至君眯着眼睛，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肩膀。
凌冰顏貝齒輕咬，才能忍住不驚叫出聲。
她回過頭，換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她指了指底下的那些人：「他們吵到我了。」
許至君這才順着凌冰顏的目光看過去，他在看見陳楓的一剎那，拉着凌冰顏的手猛地一掐。
「啊！」凌冰顏痛呼出聲，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在整座院落響起。
「你弄疼我了！」凌冰顏悶悶地叫道，不料卻被許至君一把捂住嘴。
凌冰顏此刻心急如焚，許至君的防備心那麼強，下次再有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輕輕動了動已經笑僵了臉，凌冰顏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一把抓住許至君的手，心一橫直接咬了下去。
兩道聲音很快吸引了陳楓的目光。
他深究的眼睛掃過二樓的窗戶，然後擺了擺手。
一群屬下就已經沖了進去。
陳楓直接穿過了前廳，直奔二樓而去。
他踏入房間，看着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良久出言打斷了：「許至君，你擄了我的女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的女人？」許至君整理了下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麼記得，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說完長臂一伸攬着凌冰顏的肩：「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
陳楓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他親手把凌冰顏推入了火坑。
他喉間的腥甜順着嘴角滑落，可他渾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凌冰顏：「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沒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終是咳了出來，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腳步有些虛浮，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撞了一下，踉蹌了會才穩住身子。
凌冰顏扯下別在旗袍上的手帕輕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跡，「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脆弱……」
「以前這樣的力道你都沒關係的……」
陳楓抓住凌冰顏的手，執拗地問：「和不和我走？」
「走，走。」凌冰顏有些吃力地扶着陳楓，可陳楓甩開了些，有氣無力地開口：「不用你扶，我還好。」
凌冰顏連忙跟着陳楓，她沒有忘記這些日子的事。
許至君臉上的血色盡褪，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凌冰顏回過頭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最後你還是騙了我。」
說完不再留戀地走出了梨園。
陳楓出了梨園，想起剛剛凌冰顏所說的話，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騙了她很多。
凌冰顏舉目看着這座梨園，心頭的落寞揮散不去。
陳楓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可莫柔說得對，不管如何他都應該再去爭取。
「我……」
「你……」
兩個人一同說出口，然後相視而笑。

第二十一章沉淪

陳楓看得呆了，他多久沒有見過凌冰顏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那時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光澤，眼眸微彎，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麼都沒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淪。
陳楓回過神來很快斂了思緒，他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說：「我在蕭山也有一處宅子，你不嫌棄的話……」
凌冰顏心裏卻惦記着他剛剛的吐血，她狀似思慮了一會才說：「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幾步又折回，躊躇了好一會才說：「你帶路吧。」
陳楓這才邁着步子，還沒走兩步腳步就已有些虛浮，他靠坐在車上，鬆了松西裝的領帶。
凌冰顏看着他眉間緊鎖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輕輕撫摸着那些皺褶，想要撫平它們。
陳楓伸出長臂輕輕攬過她的腰，一雙略帶着憂愁的眼神凝視着凌冰顏。
凌冰顏側過頭，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頓了頓開口道：「你怎麼不進去？」
陳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片刻才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透透氣罷了。」
然後率先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喟嘆一會，霧氣順着他的薄唇出來，而又消散。
凌冰顏一頭霧水地看着陳楓寬厚的背，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上了車，在車上她連瞥了幾次陳楓。
「別看了。」
狹小的車內傳來喑啞卻富有磁性的聲音。
凌冰顏輕聲低語道：「我為什麼要看你？」陳楓不再說話，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眼尾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着身旁的她。
凌冰顏看着窗外後退的樹，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仗會打到什麼時候。」
陳楓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語調平緩的說：「打不了多久了。」
凌冰顏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車卻已經停了。
她下車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比她想像得大的多。
這座宅院是一座中西結合的建築，前半部分是偏古典風格的長廊和木質結構，而後部分是歐式風格，前廳附近甚至還有一處池子。
陳楓下車被冷風一激，接連咳嗽了幾下，順了幾口氣才說：「這裡是頤園，喜歡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他看着凌冰顏在這裡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