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椅子坐在了王小六兒旁邊，小聲對王小六兒說，「那個，有個事兒，回頭得跟你說一下。」
他賊眉鼠眼地看着四周，壓低聲音，「我最近聽了一點風聲，不知道真假。」
王小六兒一挑眉，「啥意思？」
「聽人說，道兒上有人出錢，想要你的命。」
錢真人聲音壓得很低，表情嚴肅，然後拿着筷子吃飯了。
王小六兒聽完了，卻忍不住微微皺眉，也小聲說道，「曲家那哥倆，不是都進去了么，還噗騰那麼歡？」
「看你說的，曲家的人也不是個個都進去了，他們有點兒實力，這口氣還能說咽就咽啊？」
「也是哈。」
王小六兒耷拉着眼皮，啃了一口獅子頭，「又沒有消息，這活兒給誰了？」
「不知道呢，但是聽說，他們跟北邊的人聯繫的比較多。」
「誒，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一個事兒呢。」
王小六兒抬起頭來，微微皺眉，「咱這方圓百里之內，有沒有供狐仙的？」
「狐仙？我去，你要那麼說，那可多了去了！」
錢真人一臉肅穆地看着王小六兒，「不正經的那種，不知道有多少，正經的，名氣不算小的，也有十幾個！咋忽然問這個？」
「我有點兒事兒，現在弄不明白了。」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然後跟錢真人小聲說，「在野人溝東邊兒，有個地方，叫二道梁子，你知道不？」
「二道梁子，是個亂墳崗子吧。」
錢真人眨巴眨巴眼睛，然後一咧嘴，「那不是古時候扔死人的地方么?」
「就是那兒。」
王小六兒說著，抬起頭來看看錢真人，「我聽說，二道梁子那邊兒，有一堆狐狸，不尋常，只是當時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二道梁子那邊兒，確實不太平。」
錢真人乾咳一聲，然後繼續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群不可描述的東西，之前纏着我要跟我那啥那事兒嗎？」
王小六兒一愣，「那些東西就是二道梁子招來的？」
「倒也不是，不過，我當時就是為了上二道梁子，半路上遇上那些玩意兒了。」
錢真人說著，沉吟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當時，咱們這邊兒有個大戶人家的公子，說是被什麼東西給迷上了，他們花了很多錢，想請我去管管這事兒，我當時也是看人家確實有誠意，就沒忍住，伸手了，結果沒想到，我這一伸手，才發現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對面兒的那位，道行不淺，而且看樣子是有大來頭，人家聽說我是茅山的，給了我一個台階兒下，那個事兒後來還就是靠着面子擺平的。」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有些納悶兒，「靠面子解決的？」
「對。」
錢真人點了點頭，「過去說，南毛北馬，我們茅山和出馬這塊兒，其實不一樣，但是有些淵源，真遇上的時候，除非是逼不得已，要不然很少起正面衝突，真拼起來，你知道的，以我的道行，我遇上那種十足的硬茬子，未必能討得便宜不是！」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那當時那個事兒，具體的是怎麼解決的？」
「也沒啥，就是一個高中生，晚上偷偷跑出學校去網吧，當時那個學校吧，在一個山樑南邊兒，市區在山樑北邊兒，他們晚上的時候偷偷跑了，去網吧上網去，結果這大半夜的，就讓個不知來路的女的給勾住了，往後那小子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天天晚上就跟那女的鬼混去，結果是日漸消瘦，整個人都要不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讓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錢真人頓了頓，「我知道前因後果以後，也調查了一下，最後感覺這事兒可能就是跟二道梁子那些狐狸有關係。其實正經的出馬仙不玩這個，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哪個族類都有點兒不守規矩的不是！原本以為這次肯定要打一架的，但是沒想到，第一次去沒談成，第二次還沒去呢，來了個女的，要找我。那女的，說姓胡，從金花廟過來的。我一聽，就准知道這人不簡單，結果真不出所料，我倆一碰面兒，人家就跟我攤牌了。她說那個事兒他們知道了，他們也調查了一下，說確實是他們那邊兒的一個什麼玩意兒乾的，人家也說的非常明白，說，這事兒他們理虧，他們也知道，但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把人交出來他們那一撮兒人面子上也掛不住，別想了。我一聽這話，當時就有點兒頭疼，我說這位大小姐，那你說這事兒咋辦呢？她跟我說，你拿點兒錢，我幫你把這事兒辦明白了。」
錢真人一攤手，「然後，我就把錢給了，別說，還真辦事兒，收了錢以後，那東西就再也沒出現過。還是挺講信譽的。」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當時來找你的，是個狐狸么？」
「是個女的！」
錢真人一咧嘴，「她就說她是金花廟來的，到底是人還是別的，看不出來，反正看上去就是個人，長得還挺帶勁，年輕，又漂亮，跟個女明星似的！」
王小六兒翹起了腳，尋思尋思，又問，「那你知道她住在哪兒么，要不，有沒有聯繫方式啥的？」
「這還真不知道，一般都是她來找我，我很少去找她，其實我們也不熟，除了上次那件事以外平時也不聯繫。不過看那女的衣着打扮，挺那個的，不好惹。」
王小六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咋的，她勾搭你了？」
「那倒沒有啊，但是，那個女的，真挺勾人的，你要遇上了，也得一定小心。」
「哼。」
王小六兒直接笑了，心說你當兄弟我跟你似的，沒見過世面呢？就那些山上的狐狸啥的，我還沒完全發育起來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不過他也說出口，點了點頭，就跟錢真人碰了下酒杯，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你幫我留意一下吧，要是能找到那個女的，盡量幫我聯繫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
錢真人一聽這話，不由得抬起頭來，他猶猶豫豫地，「你真的那麼想找她？」
「要不我問你這個做什麼，肯定有正經事兒啊！」
「啊，那，那我覺得，你可以到西市區那邊兒那幾個酒吧迪廳什麼的轉轉，那女的，老去那兒，去的時候盡量掐半夜去，十點之後，後半夜兩點之前，別的時候去也沒用。」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明顯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你倆不熟么？」
「是不熟，但是，也碰上過，那女的，誒呀。」
錢真人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反正你碰著了你就知道了！」
「有照片兒么，我看看啥樣兒。」
「有，我傳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