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聽曲兒？好嘞，您先樓上請，榆州城最會彈曲兒的姑娘就在這兒呢，我這就給您叫去啊。」老鴇媽媽迎着他上樓，應和道。

推開紅木雕花大門，韓少凌沒忍住嗆咳一聲，目光掃過周遭，沉香木雕的錦緞床鋪上方懸着輕紗帳，翡翠為幕簾，風起搖曳，一晃一脆響。韓少凌垂眸輕笑，「這……太香了！」

韓少凌正將目光從輕紗帳上收回，轉頭只見一身淺綠色流蘇長裙女子抱着琴進門。

女子約莫二十一二的年紀，秀眉鳳目，膚色白皙，舉手投足十分優雅，贊一句風姿綽約的佳人也不為過。

女子緩緩欠身行禮，低頭輕語道：「公子有禮，小女名喚綠鶯，公子可用過早膳？」

韓少凌頷首笑道：「綠鶯姑娘真是貼心可人。」

綠鶯喚人上了早膳，柔聲道：「公子想聽什麼曲兒？」

韓少凌對聽曲兒實在不在行，也沒仔細看過幾本書，跟着太子三年攢的那點墨水，三天不念就還給了先生，心中不禁埋怨起徐子宸，為了讓陳恆放下戒心，非得讓自己做出個無所事事的浪蕩公子做派。

可除了聽曲兒，來這秦香樓里，還能幹什麼？難不成真讓他『以身殉公』？

雖然在韓少凌眼中，奸佞小人不如青樓之女乾淨，官場爭名不如花前月下稱意，可這也得是看對眼的良人啊。

況且他的志向是馳騁疆場，建功立業。男兒不展風雲志，空負天生八尺軀。

韓少凌揉了揉眉心，搜腸刮肚地思索着。

「那就來一首平沙落雁。」韓少凌喉間輕咳兩聲，提高嗓門掩飾自己輕飄飄的底氣。

「是。」綠鶯又施一禮，抬手輕撫琴身，芊芊玉指在琴弦上飛舞，似那撲閃着彩色翅膀的蝶。

一曲過後，綠鶯為韓少凌添茶，春風拂面地問道：「公子可還有想聽的曲兒？」

韓少凌品着茶，沉默片刻，綠鶯見他面有為難之色，低頭淺笑道：「小女最近得了幾首新曲兒，公子可願一試？」

那是再好不過了，韓少凌挖空心思也再找不出第二首曲子來，便笑意盈盈地點頭示好。

真是個貼心可人兒的姑娘。

綠鶯一連撫了四首新曲兒，添了兩壺新茶，綠鶯心下瞭然，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別的需要，就安心坐下，只是撫琴，韓少凌困意上來，直接倚在榻上睡了半日。

未時之末，韓少凌才從秦香樓晃蕩着身子，腳步虛浮地走出來，又胡亂吃些東西，帶着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