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君子也防》[不是吧君子也防] - 四、嬸娘兇猛

琤——!
床前有刀光如水簾般傾泄。
床榻狹小空間無絲毫迴旋之地。
歐陽戎猛地睜眼,然而沒等來刀鋒,卻是等來了一聲爆喝:「還敢說明堂沒事!都成這樣了……你個禿驢,納命來!」
他一愣,轉頭。
只見原本在床前的那一襲藏藍色「捕快服」,正朝門外那探出的半枚鋥亮「雞蛋」衝去。
「縣爺怎麽可能有事,冤枉啊冤枉!」秀髮麻溜的拔腿就跑。
「明堂都床上失禁了,分明是中風或木僵,你們寺管這叫靜養?直娘賊!」
「啊……這……這怎麽可能,誤會了,肯定是誤會了……捕爺你放下刀,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
「解釋的話下去說吧,忍你很久了,今日必取你這廝狗頭。」
「!!!」
聽著外面二人正在走廊裏上演「生死時速」,歐陽戎愣了愣,低頭看了看沾水漬的被褥,剛剛洗手沒來得及擦就鑽回被窩了……
不過,你倆也真是一對活寶。
歐陽戎無語。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出去勸一下醫鬧的時候,外面陡然傳來秀髮驚喜的聲音,「主持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
只見三慧院門口出現數人,最當先的兩人,是一個白髮老僧,和一個羅裙婦人。
秀髮小和尚像只猴似的縮到了前者身後。
「放下刀,你們在院子裏幹嘛,我家檀郎呢?」卻是羅裙婦人最先上前一步,皺眉開口。
婦人形體頗長,神貌語態三十有餘,嘴角有痣,氣質自帶些端莊嚴厲,但眼下卻是一副風塵僕僕趕來的倦態模樣,身後跟着幾個提袋搬箱的侍女與小廝也是類似疲態。
燕無恤沒顧上這些,人還在火頭上,手提尖刀,咋咋呼呼衝上前來。
「女菩薩暫避一下,交給老衲來處理。」白髮老僧站了出來,淡定攔了一下羅裙婦人,也安撫了下身後徒兒。
老僧穿着黑色緇衣,白髮白須打理的整齊乾淨,倒是給人第一印象就算睿智深沉,心生安寧。
東林寺主持輕捻著佛珠,朝衝過來的提刀捕快一臉正色道:「南無阿彌陀佛,燕小施主稍安勿躁,有話好講,先放下屠刀……」
「放你娘的屁!人前兩天還醒著的,結果現在被治成了癱床失禁的病,你們東林寺禿驢都跑不掉,小爺一起砍!」血氣方剛的燕無恤卻是二話不說,當頭劈去。
「你這樣,老衲沒法……啊!這!」主持合十掛珠的老手顫了下。
下一秒,刀光閃過,原地只剩下斷線念珠。
原來是主持與秀髮師徒,已一起機靈的躲閃到一旁。
檀木佛珠空中飛灑,旋即在二者腳邊落地,又彈起……一時間,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倒是沒想到,這主持看着七老八十,躲閃的身手卻是不賴,與徒兒一樣靈敏如猴。
一老一少都瞪眼看着斷線的念珠,抹了把冷汗。
「施主,佛門重地不能殺生啊!」
「倆禿驢拿頭來!」
師徒二人見莽撞捕快一擊不中還想再來,你追我趕的撒丫子跑路。
然而雖然大日之下刀光森森,場上卻有一人不退。
「女菩薩快跑,燕捕頭在氣頭上……」老僧伸手疾呼。
羅裙婦人卻是手一翻,抽起身後怯弱奴婢肩上的包袱棒,橫眉抿嘴,迎面而上。
棒尖在空中割出了一條長弧。
一拍,一縮,再戳,又一挑。
一把尖刀脫離被震痛的虎口,飛上天去。
「別在奴家面前耍刀。我們家檀郎在哪?」羅裙婦人將棒子往身後一扔,厲聲喝問。
燕無恤一愣,仰頭望刀,連抱頭鼠竄的主持師徒也愣住停步,看着這位外表柔弱無力的婦人。
叮噹乒——
是刀兵砸地。院內外安靜下來。
「什麽檀郎,閣下找誰?」燕無恤似是被冷水澆了面,冷靜一點。
主持整了下儀態,無奈搭話:「這是縣爺的叔母甄氏,剛從縣爺家鄉南隴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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