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斬》[不問斬] - 005:素劍

比斗結束之後,馬上要開始第三場,勝者可在擂台上駐留一會兒,看看還有沒有想要續場挑戰的參賽者叫喊。
李長源等了一小會兒,並沒有人要上來迎戰,李長源也沒有指名讓誰上來應戰的意思。
下場之後,李長源得到短暫休息的時間。
武道會還在繼續,裁判很快喊出了第三場的兩名參賽者的名字。
走下擂台之時,李長源眼角餘光不易察覺的瞥向觀眾席上的張文亮,看似不是很開心。縱使是小心翼翼,還是和張文亮的目光對上眼,張文亮有意掩蓋自己的神情,立馬從一籌莫展變成和藹的微笑。
李長源也是假惺惺的迎合著笑笑。
「後面輪到你上場還有一段時間,走去喝一杯?」
張文亮如是說道。李長源點點頭:
「走着。」
觀眾離場倒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參賽者離場是罕見。兩人離開的這一幕被那官員覓見,那裁判轉頭問起駝背老漢:
「他們這是……棄權了?」
「沒棄權,待會兒就會自己回來的,別管他們。」
這地頭蛇哪捨得放他們走啊,別說是棄權了,就算是輪到那小年輕的下一場比賽後,人沒到,拖都要拖到他人回來。
為什麼?呵呵,廊坊里開盤的事情,這個地頭蛇能不知道?那位張公子啊……在這駝背老漢的盤子上下了不小的注,怎麼說都要吃下這一筆,得罪不起,眼下不就有個能正當吞下張文亮錢財的道兒嗎。
那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總之——
「總之,張公子的這筆巨款,一定要讓他落空!進了我的口袋,呵呵呵,就別想着能再挖回去。」
地頭蛇的算盤在心中暗暗敲着。
不至片刻,張文亮帶着李長源離開了人群擁擠的武道會的會場,穿過兩條街巷,去到了城中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
這家小酒館是個獨樓,左右兩舍皆是單層民房,唯有這間酒館,是個三層樓高的樓閣。
「隨我上頭去。」
張文亮是輕車熟路的上去了,門口的小二也一副媚臉相迎、點頭哈腰的接待張文亮與他的「老相好」上到二樓去。
按照張文亮的喜好,兩人在二樓選了個靠窗的雅座落腳,話未多說,小二給兩人上了一壇好酒,酒罐子上貼了一張紅紙,紅紙上烏墨寫着仨字兒:地瓜燒。
落座之後,李長源嗅見張文亮着手從酒罐子里倒出來的高粱酒,那酒氣直竄鼻腔,才知,他所謂的喝一杯,並非昨日閑茶淡水。
「不是說我晚點還有比武的么,怎麼現在就招呼我喝酒?」
李長源憂慮重重,看着白瓷碗中盛滿的白酒,還未入喉,酒氣就已染得喉口火辣。這度數真不低哇,想起以前小時候在鐵牛宗,掌門跟長老那倆禿瓢偶爾也會喝點兒小酒,每每晚上喝過小酒,都會弄得整間食堂都是酒氣。
但也不會有這麼沖的味道,該說是正宗,不算刺鼻,只不過是過於濃郁,李長源聞久了竟會覺得有些醉意。
微醺上頭。
「無妨。」
張文亮給李長源解釋道:
「不妨礙之後的比賽,從第一場就已經看得出來,魁首的位置,是非你莫屬,這罈子酒,就當是提前為你慶祝。」
聽着這一番話,李長源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半場慶功?……
「還是不喝了。」
李長源皺着眉頭拒絕道。
但張文亮卻是笑着回應:
「怕甚,不過是個小小武道會,待武道會結束,無論你的名次如何,關於你行走江湖的盤纏,你該有的,絕對一文不少!」
「……果真?」
李長源這樣的問起,明顯的就是不信任張文亮了,張文亮故而不高興的一臉擺譜:
「怎的,可是不信你的好友?」
「嗯……言過了,小酒而已,喝便是。」
說完,李長源也沒有多想什麼,坐在位置上,端起面前一碗,與張文亮碰了碰碗口,相飲而盡。
一罈子酒很快見底,而這時的李長源也才上頭,這輩子哪有喝過這種玩意兒,腦袋暈乎乎的不說,也算不上難受,總之就是渾身得勁兒,但不是完全得勁兒,想着要是能再來點兒的話……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能再熱烈點兒!
「這、這就……沒有了?」
李長源揣起酒罐子,罐口朝下晃蕩幾下,兩眼飄忽的說道。
張文亮的目的達到了,雖說李長源成功晉級初選,後面的次級淘汰賽,也不能再讓李長源參加,因為張文亮壓的注,是「讓參賽者李長源死在擂台上」。
但現在,張文亮在見識過李長源的武藝以及武學天賦之後,說不定能有更長遠的用處,換句話說就是,這個好苗子,要只是拿來換取一時之利的話,還是太虧了。
「很抱歉,一開始只是把你當做一個魚餌,希望以後再計較起這事的時候,你不要怪罪我。」
看着喝完最後一碗酒後醉趴在桌面上的李長源,張文亮微微苦澀一笑。
望着窗外正午艷陽下照耀的街景,溫熱的風兒輕輕吹過張文亮的臉龐,拂起鬢角一絲從耳背上滑下來的長髮,少年回想起自己的過往——
已經過去百年,自己的族群早已落寞,世間也沒有多少人會敬畏自己的身份,所敬畏的,不過是自己那小心眼的為人罷了。
前一陣子,張文亮聯繫了一些宗門,說是有什麼關於那個遠古宗門的消息要及時向自己彙報,掐指一算下來,已有兩三個月,他們那些個收錢辦事的,不知有沒有偷懶和敷衍。
好些時間沒有半點兒消息,張文亮想着,這種時候是要親自上門走一趟的。
看了看面前醉得不省人事的李長源,張文亮打算就讓他這樣留在這裡吧,之後的比武,棄權也是好事。小二此時走上前來,想着問問還要不要再上一壇酒,張文亮豎起食指給小二微聲道:
「噓,莫要驚醒了他。」
「張公子,他這……」
「就讓他這樣吧,結賬,我要走了,就讓他在這裡趴着休息會兒,他也夠累的,晚些時候若是醒了,給他安排一間客房住下。大概一周後,我會再來補上超支的餘款。」
小二點頭哈腰:
「嘿嘿,張公子您這說的哪裡話,咱這小酒樓能被張公子惦記,是咱的榮幸。」
「如此便好,我有些事要去做,先走了。」
「張公子慢走!~」
張文亮從懷中摸索出一摞銀兩,擱置於酒桌之上,說完起身便離開了酒樓。
正午、午後;
酒樓上下人來人往,也有好些客人注意到窗邊這處雅座上的一個小少年趴在桌面上,好似是喝醉了不省人事,但沒有人上前來驚擾。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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