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煙傅西澤》[岑煙傅西澤] - 第3章

第二天一早,岑煙早早就跟着家裡人出發了,路過門口,薄母跟鄰居用方言在交流着什麼,薄軍聽着聽着,臉就突然紅了。
岑煙多看了他兩眼。
爬山的時候,她跟薄軍走在最後面。他身強體壯的當然不慢,顯然是為了照顧她。
岑煙說:「沒關係,我跟在後面就好。」
薄軍認真的說:「你不認識路,我得照顧好你。」
岑煙莞爾:「這裡也沒有壞人。」
薄軍偷偷看了她一眼,說:「萬一有壞人,你長得好看,就會有壞人的。」
這裡不是旅遊開發區,就是一個正常的村落,幾乎沒有外人造訪。岑煙的到來,已經打破了這兒的平靜。這幾天村子裏津津樂道的,都是她。
誠然村子裏也有很多走向大城市的,可這麼美麗的,沒怎麼見過。
岑煙一邊心不在焉的往上爬,一邊說:「今天你媽跟你鄰居聊了什麼?」
薄軍微微一愣,然後臉紅到離譜,但他是個坦誠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那個人問我媽,你是不是她給我找來的媳婦。」
岑煙其實差不多猜到了一點。
薄軍連忙解釋道:「不過我媽解釋得很清楚的,她沒有讓別人誤會。你是我們家的客人,是給了錢的。我媽說,你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是有男人的。」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岑煙的笑意稍微淺了下來。
薄軍敏感的發現了,有些手足無措的說:「溫小姐,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啊?要是我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我跟你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岑煙搖了搖頭,笑得有些淡:「你媽說的沒錯,我確實有男人。」
薄軍有點失落,不過很正常,岑煙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自己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他衷心說:「溫小姐,那你跟你男人一定要幸福。你男人娶到你這麼好的女人,肯定會好好珍惜你的。」
岑煙淡淡的說,「我們關係一般。」
薄軍實在不能理解,怎麼會有男人,對這樣一個嬌弱的女人不好,哪怕他只有二十歲,他也願意一輩子對這樣的女人好。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所以你才跑到這裡來的?」薄軍忍不住微微蹙眉,「溫小姐,我要是見到他,幫你揍他。」
岑煙想,傅西澤各種幫着溫湉,讓她受了不少氣,也算是間接欺負她了。
薄軍的話讓她覺得心裏暖暖的,她溫和的說:「沒關係了,我們馬上就要分開了。」
他再度怔住,只覺得岑煙說話的語氣真的太溫柔了,村子裏的人嗓門都大,他很少見過這麼溫柔的女人。
薄軍再回神時,岑煙已經抬腳往前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說:「溫小姐,跟他分開,你會不會很難受?」
「為什麼會這樣問?」她回頭看了他一眼。
「因為,兩個人結婚,本來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既然是夫妻,肯定還是有感情的。我們這裡的人,幾乎永遠不會分開。我媽說,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分開肯定傷筋動骨。」
到底還是這個地方淳樸了,外邊離婚的人,一抓一大把。結婚數月,各奔東西的,大有人在。
岑煙也從來沒有覺得傅西澤是自己人。
這兒的山,到底不是城市裡那種供人遊玩的公園,布滿荊棘,岑煙細皮嫩肉,最後被刺傷了腿。
薄軍原本在幹活,看到她受傷的時候臉色都變了,連忙蹲在她面前,皺眉道:「我帶你去診所。」
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岑煙說:「沒關係。」
薄母也是一臉擔憂,說:「溫小姐,你還是去診所吧。我們這裡我跟他爸能幫的過來的。」
薄軍已經準備好背她的姿勢了。
岑煙嘆口氣,到底還是沒有阻止人家的好意。
薄軍背着她下山,路很長,半路兩個人休息了一會兒,薄軍看她坐着太好看,突然開口說:「溫小姐,我給你拍張照片吧。」
他認為,美好的事物就應該保留着。
岑煙笑了笑,說好,把手機遞給他。
薄軍本來正在掏自己的手機,見她的動作,就把手機給收回去了,他手機像素不好。他想看她很美的模樣,接過她的手機,認真的給她拍了一張。
「溫小姐,你看看。」他把手機遞給她看。
岑煙看了眼照片,沒什麼拍照技巧,但是她挺喜歡的,說:「謝謝你,很好看。「
薄軍又有點臉紅了,是被誇讚的不好意思,他遲疑的想讓岑煙發給他一份,沒有任何越矩的意思,他只是想收藏一份,畢竟他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了。
但他到底沒開口,怕唐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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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薄軍繼續穩當的背着她,到村裡,怕別人說閑話,就改成扶着她走。
村醫給岑煙包紮的時候,他也一直抿着唇,有些不安的說:「輕一點。」
村醫用方言說:「人家自己都沒有覺得疼。」
薄軍站在一旁不說話了,神情緊張。
岑煙在包紮的時候,把薄軍給她拍的那張照片,發了朋友圈,網速不好,傳了好久。
照片上腿傷也拍進去了,不少人慰問她。
岑煙一一回復沒事,傅西澤的那一條,她忽略過去了。
她在幾分鐘以後,就接到了傅西澤的電話。
岑煙沒有接,除開談離婚,她現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傅西澤見岑煙不接電話,就改成了發語音。
他沙啞的說:「雪瓷姐,你告訴我你在哪裡吧。其他事情咱們先不說,我先過去帶你去醫院。」
薄軍帶着岑煙回去以後,她躺在床上聽了他這句語音。
猶豫了一會兒,她到底是把電話給他撥了過去。
信號不穩定,他前面幾句話她都沒有聽清楚。
傅西澤見她一直沒說話,開口道:「我過去接你,不然腿上要留疤了。」
「我很好。」她淡淡說,「地方很偏,開車費時間。你好好工作吧。」
「沒關係,我可以過來。」傅西澤說。
「真的很遠。」
傅西澤直接說:「你是不是,只是不想我過來?」
岑煙沉默了。
傅西澤扯了扯嘴角,說:「其實我都猜到了,你回所有人的消息,唯獨忽略我。我給你發了那麼多微信打了那麼多電話,你不可能看不見的。你只是,不想回我。」
就跟她跳樓後的那一年裡,他們除開兩次碰面,再無聯繫。她給他的朋友過生日,也能跟顧越偶爾聯繫,遇上事情也會找他那個圈子裡的人幫忙,幾乎跟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有交集,只是獨獨不聯繫他,好的壞的,一次都沒有。
吃飯那天碰面,她也是一句話都沒有,光坐着,對他如同一個陌生人。
最後是他主動上去說:「等會兒長輩面前演個戲吧,兩家熟,還不知道我們已經不在一起的消息。」
她平靜的說:「可以。」
其實,他們分明都沒有說出過「分手」二字。
至於他們戀愛時候住的家,她再未踏足,而他狀態好了回國後,一直在那裡生活着。
這次這條朋友圈大概也一樣。
傅西澤其實在岑煙回人家消息的時候,就一直在期待的等着,想着她每一條都回復了,應該不至於不回自己的。但她把每一條回完了,也沒有回復自己一個字。
傅西澤甚至不願意相信,確認了好幾遍。她甚至連顧越的話都回了,唯獨忽略了他那條。
可是分明他們才是夫妻。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受,但是在那一刻真實感覺到了岑煙的疏遠。
岑煙安靜了片刻,說:「離婚的事,薄阿姨應該跟你說了吧。」
傅西澤懇求說:「溫遠輝的事情,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雪瓷姐,能不能不要因為他,跟我賭氣?」
岑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等我回來,我們當面談吧。」
「具體哪一天?」
「我不知道。」岑煙皺眉說,「你不要再問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想回來。我現在,並不想待在那個城市。」傅西澤說:「我不逼問你了,你好好玩,想玩多久玩多久,我等你回來。」
也不知道他說的哪個字影響到了岑煙,她把電話給掛了。
傅西澤知道自己不用再找岑煙了,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只是等待太難熬了。
傅西澤只能跟着狐朋狗友荒唐度日,喝喝酒,說說笑,日子過得倒是快了不少。
三天時間,不過晃眼就過了。
薄母卻看不下去自己兒子這幅頹廢狀,傅西澤一直都是一個,事業心不算弱的人,玩樂和正事能夠分得很開。
這天傅西澤喝得半醉的時候,她出去找上了他。
顧越他們看到薄母都嚴肅起來,不敢胡亂折騰了,傅西澤掃了薄母一眼,卻沒什麼表情。
「阿言,你爸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既然雪瓷還沒有回來,那你就先去公司幫幫你爸。」薄母在旁邊勸道,「最近項目挺大,你自己做好了,就有威望了。」
傅西澤冷淡的說:「我不想去。」
「阿言,你就非要這樣過日子?」薄母皺眉道,「即便你這樣,雪瓷也不會回來。」
傅西澤聽得煩了,起來轉身就走。
薄母跟在他身後,依舊在念叨:「雪瓷是個好孩子,你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回來的。」
傅西澤的腳步頓住了,回頭看了薄母一眼,她不知道她怎麼會以為,岑煙很好哄的。
岑煙好哄,只是因為她懶得計較,會不會薄母就是覺得她好哄,所以不在意有沒有傷害到她?
「媽,其實這一次,我真的挺記恨你的。我不知道你身為一個母親,為什麼要插手兒子的婚姻,難不成您覺得我還沒有到獨立的年紀?我也不是沒在你面前對溫湉甩過冷臉,您怎麼就看不明白呢?溫遠輝的事情,也是您非要幫他做什麼生意,我沒插什麼手,到頭來,這些事情全部算在了我頭上。」傅西澤聲音艱澀,也越發冷淡,「所以麻煩你在我面前少說兩句,不然我怕我以後,連家都不想回了。」
薄母臉色難看,僵在原地,到底是沒有追上去。
而傅西澤呢,明明岑煙不在他身邊,路過藥店,他還是忍不住買了很多葯,彷彿買了葯,岑煙就能快點好似的。
這樣頹廢過日子雖然過得快,但也傷身體,傅西澤酒喝得多,終於有一天酒精中毒了。
昏迷了一天一夜,最開始酒吧經理以為他只是喝醉了,便把他抬進了休息室,結果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也沒有醒,這可把老闆嚇壞了,趕緊把人送到醫院。
老闆只記得傅西澤在昏迷之前喊了幾聲老婆,想着他跟岑煙已經在鬧離婚了,老婆指得也應該是新人,於是趕緊讓人去聯繫了溫湉。
傅西澤一醒他就說:「小薄總,我已經聯繫你愛人了,她正在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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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澤本來還有點頭暈,聽到這話人不由得精神了幾分,又有點不太確定道:「她說要來么?」
經理點點頭,忙說:「來的來的,打電話過去,她還有點擔心,似乎是在忙着什麼事情,聽到以後,就好像顧不及手頭上的事情了。」
傅西澤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心底又隱隱約約在期待。岑煙如果還會擔心他,那說明,她還是有些在意他的。
「謝謝。」他挺真誠的跟酒吧經理說。
傅西澤這人,挺眼高於天的,幾乎很少有他跟別人道謝的時候,這會兒聽見他說這兩個字,難免有些受寵若驚:「應該的,小薄總畢竟照顧了我的生意這麼久。我也希望小薄總家庭和美,能夠跟薄太太好好生活在一起。薄於總,以後你也別總是喝酒了,傷身體。」
傅西澤想坐起來,但頭暈的厲害,最後不得不重新躺了下去,他說:「她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理過我了,連人影我都找不到,只能幹等着。我等得煎熬,才喝得酒。」
酒吧經理一聽這句話,就有些納悶了,說:「薄太太不是最近都在a市裡待着么?」
傅西澤一聽這句話,臉色猛的一變,警覺說:「你找的誰?」
「溫小姐啊。」酒吧經理理所當然道。
傅西澤僵硬了那麼幾秒,最後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岑煙的電話也很少給外人,酒吧經理怎麼可能會有。
空歡喜一場的滋味不太好受。
酒吧經理見他這幅狀態,心裏一咯噔,知道自己可能好心辦壞事了:「小薄總……」
傅西澤說:「你走吧,讓她別過來了,我要等的不是她。」
酒吧經理琢磨了一會兒,說:「小薄總,你在等跟你領證的那位?」
傅西澤沒做聲。
酒吧經理心裏有底了,果然是在等岑煙。
「小薄總,希望你也別怪我,確實所有人,都覺得你現在的對象是溫小姐。溫小姐在外,也是這麼默認的。」酒吧老闆這會兒也覺得自己委屈,道,「不知者無罪啊!」
傅西澤聽得心煩,頹然的擺擺手說:「說了,叫你走。」
「哎,我馬上就走。」
只不過,他也還算有良心,又替傅西澤聯繫了薄母。
薄母趕來時,也是急匆匆的,傅西澤幾年沒生過病,她許多年沒有嘗過他生病的緊張,這突然一次,讓她慌了神。
等見到傅西澤,就發現他憔悴得很,整個人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阿言。」因為那天的爭執,薄母跟他說話也帶了點小心翼翼。
傅西澤看了她一眼,不輕不重的說:「您來了。」
「以後喝酒,注意點分寸。」薄母卻是說不出叫他別喝酒的話,到底是心裏有了愧疚。
傅西澤沒吭聲。
她本來想說溫湉還在外頭,這會兒怎麼樣說不出口了,傅西澤現在未必就肯見溫湉。
「媽給雪瓷打個電話?」薄母開口問。
只不過那邊傳來的是嘟嘟的關機聲,現在這個社會的人,哪裡又會關了手機?顯然是被拉黑了。
傅西澤這下更加沉默了,一個人坐在床上。
薄母只能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他今天肯定什麼也沒有吃,薄母去樓下給他買了粥,上來時,看見他自己也在打什麼電話,一直打一直打,但是始終都沒有人接。
打給誰的,似乎很好猜。
薄母突然覺得有點心酸,明明是小兩口,現在一個在醫院躺着,卻連告訴另一方的機會都沒有,還有比這更加傷感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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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母沒有進去打擾他,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會兒,一直等到裏面的聲音停止了,她才抬腳走了進去。
她一副剛剛才過來的姿態,彷彿並不知道他剛才打電話的事情,道:「你現在不能餓着,來喝點粥。」
傅西澤倒是也沒有拒絕,示意薄母端過來,這麼大的人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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