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長生] - 第十四章 百密一疏(2)

木箱鎖扣,想要打開木箱。
長生知道田真弓此前按照林道長的指示在周圍布下了陣法,有陣法在,陣內的每個人都跑不掉,但是越來越遠的追殺之聲令他懷疑田真弓布下的陣法並沒有起效,此時最遠的呼喊之聲已經到得百丈之外了,根據田真弓先前離開的時間來推斷,那麼短的時間她根本來不及自百丈之外布置陣法。
此時那隻箭弩仍被長生拿在手裡,但是他空有箭弩,卻無短箭,就在他想要撿拾匪人遺落在地上的彎刀上前拚命時,突然想到自己的左肩上還插著一支短箭。
此時那匪人已經打開了木箱,正脫下上衣,急切的掏拿包裹木箱里的古籍和竹簡。
長生顧不得多想,抬起右手握住了插在自己左肩的那支短箭。
他是想一咬牙直接拔出來的,但是他低估了因此帶來的劇烈疼痛,別說拔出了,單是握住短箭就令他渾身顫慄,冷汗直冒。
長生並不知道箭頭的形狀,也不知道插了多深,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此時林道長等人已經去得遠了,便是聽到他的呼喊也來不及回頭,更何況自己一旦呼喊,那匪人很可能跑過來將自己和巴圖魯殺掉,想要殺掉此人,只能使用箭弩。
那匪人用衣服包了滿滿一兜秘笈,轉身向南跑去,見此情形,長生知道不能再等了,深深呼吸之後握緊短箭,緊咬牙關將其拔了出來。
長生知道拔出短箭一定會帶來劇痛,卻沒想到短箭拔出之後鮮血會自傷口急涌而出,而同時帶來的還有力氣的急速衰減。
眼見匪人越跑越遠,長生哪裡還敢猶豫,緊咬牙關,雙手拉弦,大肆用力不但劇痛錐心,還令傷口處鮮血噴涌。
那箭弩的拉筋本就堅韌,長生便是不曾受傷,想拉開也不容易,此番更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方才拉弦到位,卡住了短箭。
大量失血令他眼前金星直冒,站起之後更是頭昏眼花,天旋地轉,深深呼吸,勉力鎮定,終於搶在癱倒之前射出了短箭。
在那匪人哀嚎倒地的同時,長生也倒了下去,他並未就此暈厥,察覺到自己左臂血如泉涌,便徒勞的用手抓捂,但短箭留下的傷口既深且大,他的抓握如何能夠止血。
趴伏片刻,長生堅持着爬回樹下,他的所作所為巴圖魯都看在了眼裡,苦於肢體麻痹,不能誇讚表揚,只能嗚嗚出聲,勉力點頭。
眼見左臂血流不止,長生有心進行包紮,奈何受傷部位位於左肩,且不說沒有現成的布條,便是有,他也無法自行包裹,為了保存體力,他只能安靜的坐在樹下,等待林道長等人回來。
不多時,李中庸攙著陳立秋回來了,眼見木箱被人打開了,李中庸好生驚愕,直待長生有氣無力的說明了事情的經過,李中庸方才如釋重負,急忙自木箱里找出金瘡葯,為他和陳立秋上藥包紮。
片刻過後,林道長和田真弓回返。
聽完李中庸的轉述之後,林道長沖長生投去讚賞眼神,轉而命田真弓燃點篝火。
附近有不少敵人遺留的火把,田真弓將火把收集起來,重新點燃,忙碌的同時多有內疚自責,只道天性愚鈍,學藝不精,所布陣法大有瑕疵。
聽得田真弓言語,長生知道自己猜對了,田真弓先前所布陣法果真沒有起效。
篝火燃起之後,林道長解開了衣襟,由於林道長背對著自己,長生看不到林道長的傷情,但根據李中庸緊鎖眉頭來看,林道長肯定受傷了,而他所受之傷無疑來自鍾阿梗臨死之前周身射出的細碎白光。
李中庸隨身帶有許多靈巧器物,取出幾件藉著火光幫林道長拔取那些形同牛毛的暗器。
「師父,這些暗器雖為白色,卻似淬過劇毒。」李中庸好生擔憂。
林道長緩緩搖頭,「不必擔心。」
「老四,搜找那蠻人屍體,找尋解藥。」李中庸沖田真弓說道。
田真弓答應一聲,轉身向鍾阿梗的屍體走去。
長生起不得身,也不得幫忙,但心中卻甚是憂慮,他先前看的清楚,那些暗器並不是鍾阿梗主動發出的,而是在鍾阿梗受傷瀕死之際自行射出的,這便說明那些暗器是鍾阿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段,既是同歸於盡,便不太可能留有解藥。
檢視過後,田真弓當真自鍾阿梗的屍體上找到了幾個瓷瓶和一些竹筒,林道長逐一聞嗅辨別,自其中找出一個遞給田真弓,「此為醉魚草的解藥,拿去與老大服下。」
田真弓接過解藥,走向巴圖魯。
「師父,全部取出來了,共有十三根。」李中庸抬手擦汗。
林道長點了點頭,合上衣襟,自其中一個瓷瓶里倒出一枚藥丸,仰頭服下。
塵埃落定,眾人放鬆下來,陳立秋雖然受傷卻不掉精神,指著死猴子笑道,「還是老五細心,連猴子都不曾放過,此番便不虞走漏風聲了。」
「三哥,你們一共打殺了多少人?」長生問道。
「連那賊酋在內,二十六人無一漏網。」陳立秋隨口說道。
長生聞言眉頭大皺,「二十六人?」
「確是二十六人,我計數過,屍體全在。」陳立秋說道。
「二十六人,先前我也暗暗數過。」田真弓說道。
長生無力搖頭,「不對,不是二十六人,是二十七人,其中一人站在西側那棵大楊樹的後面,位置隱蔽,不易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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