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非沒有回答獨孤缺這個戲謔般的問題。
他在思考。
剛才這一系列變化太快。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武氏父子就先後慘死，龍牙會就覆滅了。
說起來，武破天也是老江湖了，竟然會在擂台上犯下那種致命錯誤，被偷襲身亡。
而原本和龍牙會結盟的雷火會所陳文賢，竟然在最後時刻選擇倒戈，暗算了龍牙會的其他人。
要說這不是事先就預謀好的，誰會信？
陰謀。
背叛。
屠殺。
這才是真正的江湖。
赤裸裸血淋淋的江湖。
就算你是戰力榜第一的強者，又如何？
一招不慎，就會變成陰溝里的腐爛屍體。
而這一幕，深深地教會了李笑非一個道理——
行走江湖，對於敵人絕對不能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仁慈。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空氣中的血腥，劇烈地刺激着李笑非的神經。
深吸一口氣。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鍾靈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酸澀。
對於李笑非更加是失望。
之前還言辭灼灼地說什麼『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結果大話說的有多響亮，現在就有多狼狽丟人。
但她哪裡知道，李笑非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興奮。
因為這正是李笑非所期待的江湖啊。
腥風血雨的江湖啊。
無數道憐憫的目光注視之下，李笑非緩緩地走出人群。
「原來這就是武神擂台。」
少年昂起頭，看向擂台上那個如魔王般踏着亡者身軀的身影，卻不屑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百年以來柳河市貧民窟最神聖榮耀的決戰擂台啊。」
他好像是真的遇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笑着笑着，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這笑聲中，一些貧民窟武者的頭，低了下去。
那一根鎖鏈飛爪殺死了武破天。
也殺死了貧民窟傳承了一百年的武神擂台戰榮耀。
「你這個一炁階的廢物，懂得什麼？」
獨孤缺面色微微一變，寒聲道：「武神擂台之上，生死各安天命，在裁判還沒有宣布最終勝負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武破天連這點都不知道，死的活該，憑什麼說我偷襲？」
這時，作為主持人的葉翔，也開口道：「不錯，戰鬥沒有結束，所以不算偷襲。」
「偷襲？」
李笑非笑道：「哈哈哈，我有指責你偷襲嗎？並沒有啊，你們在心虛什麼。」
獨孤缺和葉翔頓時齊齊愣住。
一種被戲耍的惱羞成怒之感湧上心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
獨孤缺冷聲道。
李笑非停下笑聲，一字一句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他.媽的是個賤人，一個人品低賤的雜種。」
人群中一片嘩然。
無數道目光難以置信地看向李笑非。
瘋了嗎？
在這樣四面皆敵的局勢下，還敢如此酣暢淋漓的罵？
「小雜種，竟敢辱罵我家少主？你找死。」
前月庄幫幫主洪久生急於表現，大喝一聲，抓住機會搶先出手。
鈦金長棍舞動如龍，打爆了空氣，朝着李笑非砸來。
「第一個……」
李笑非運轉星力，出手就是大力金剛拳第一招。
金剛奔雷擊。
一拳打出，直接砸在了鈦金長棍上。
洪久生只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排山倒海的力量襲來。
鈦金長棍不受控制地倒卷回去，狠狠地砸在他腦袋上。
噗嗤。
好大一顆腦袋，直接被砸進了胸腔了。
「這種貨色，也敢站出來助紂為虐？」
李笑非淡淡地收回拳頭，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