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穿成廢太子寵妾以後] - 159 番外一 (6)(2)

閑言碎語就回來跟她撒氣,光知道氣她這個親生母親!這些年,若非這蠢貨不懂得討王程錦的喜愛,她何至於受這麽多委屈?
可是再是氣得嘔血,也得想辦法不叫事鬧大。昨夜那麽大動靜,毛氏為了捂住家裏下人的嘴,愣是一宿沒睡。
大半夜的派人去了縣城那戶人家門口候着,等那戶人家一開門,把人家的管事給請了過來。
只要將王姝打發出去,就沒有能掣肘她的人。
傳言畢竟是傳言,一日沒有證據就一日不能拿她如何。毛氏想得好好兒的,管事們再關心畢竟是外人。只要不當面與她對質,王家就是她說了算。
不得不說,毛氏歹毒歸歹毒,猜的確實沒錯。
王姝確實有趁機出手的打算。誰都不是傻子,王姝更不是。
在這個家裏,動搖毛氏的在王家的根基最一勞永逸。而毛氏最大的依仗就是王玄之。只要王玄之的身份存疑,王家就只有她一個血脈。屆時無論她是男是女,家業自然要落回她手裏。
不過很可惜,王家的人被毛氏給換了乾淨,王姝找不到幫手。
「……你們都杵在這做什麽?」
王姝一大早睜開眼,屋子門口就多了三四個婆子。
此時她一身褻衣,披頭散髮地坐在綉凳上,冷眼看着黑臉門神一樣杵在她屋子裏的幾個粗壯婆子。不管王姝說什麽,都不退半步。
「大姑娘,縣城來人了。太太身子不便,你且去接待一二。」
黑臉婆子昂着頭顱,說話眼神都是兇狠的。這幾人並非府中伺候的老人,是毛氏從張耀民家裏那邊要來的人。
王姝:「出去,我要梳洗。」
兩個婆子還是不讓。
王姝心微微一沉,「若你們不出去,我便不梳洗,就這麽耗著吧。」
話音一落,兩婆子的態度有些猶豫。
想着毛氏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王姝出去要見人。她們不敢真對王姝如何,便只能鬆了口氣:「……姐兒且梳洗便是,奴婢在屋內伺候,不會耽誤什麽。」
「不行,」王姝一口回絕,慢條斯理地拿起了笸籮裏的剪子,兀自在身前比劃:「你們在這杵着我不舒坦。要麽出去,要麽咱們就這麽耗著。」
兩婆子眼睛盯着她手裏那把剪子,生怕她划到了哪裏,傷了臉皮,壞了婚事,趕緊後退。
婆子們退了出去。卻沒敢走遠,就在門口候着。
王姝瞥了眼,扭頭看着伽羅裏噤若寒蟬的幾個婆子,「把楊婆子叫進來。」
楊婆子被叫過來時還有些發矇。昨兒是她守的夜,剛回去睡下沒一會兒。不過主子要她伺候,她就是死了也得爬起來。
匆匆端了盆水過來,就見王姝從妝奩裏拿出一塊小布包,放到了梳妝台上。
楊婆子有些懵,對上王姝的眼睛:「……姐兒?」
王姝沒說話。白皙的手挑開小包裹,裏面是兩枚約二十兩的銀錠子和一些散碎的銀角子。
「托你辦個事兒。」她本質上是個清心寡欲之人,一般很少跟人計較。不過知曉毛氏就是個黑心肝的賴皮臉,她也不會跟她講什麽道義人情。
「替我將這事兒鬧大,越大越好。事成之後,這兩枚銀錠子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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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確實是家底子厚。
這一路亭台樓閣,花團錦簇。估計要不是受階級限制,建宅不能越了規制,這宅子怕是還能建得更大更闊綽。
穿過花園,越過庭院,王姝被人裹挾著到前廳。
那戶人家的管事早就在等了。
見著有人進來,那人擦了擦嘴角,斯文地站起了身。不曉得到底是怎樣的高門第,明明是個下人,氣勢比毛氏還強盛。這管事個頭兒不算高,但等閑叫人不敢小巧。容長臉。面上長了些肉,這氣勢撐起來倒不顯得刻薄,反而威嚴又板正。
瞧著年歲不小,三十五往上走的年歲。一身深青色的直裾,外頭罩了件銀鼠皮的夾襖。一頭烏黑的頭髮打理得整整齊齊,兩根水頭很足的碧玉簪。耳上追着同材質的耳鐺。
只一個照面,王家這邊的管事就被壓下去了,有些畏畏縮縮的。見著王姝過來,跟看見親人似的立馬迎過來給這管事介紹起來。
那人三兩步走過來,耳垂上的墜子只小幅度的擺動了幾下。步子跟被丈量過似的,十分講究。她一見進來的是個姑娘家,眸光幾不可見地閃了閃。顯然,沒料到未出閣的姑娘家出來見客。她以為會是這家的主母來。
不過轉瞬便收斂了眼中的異色,她嘴角掛了絲笑。
「見過王家姑娘。」那人兩手交疊放於小腹,欠了欠身體。
行禮的姿態,規整優雅。一舉一動,無不彰顯了刻在骨子裏的規矩森嚴。
王姝本還存了些擔心,這一個照面,她忽然就放心了。
就這婆子的板正做派,那戶人家對女子的要求定然是極高的。王家的這些個汙糟事一透露,正常人家都看不下去。這戶講究的人家必然就更不好糊弄了。
這麽想着,王姝嘴角也勾了勾,敷衍地給她回了個禮。
那管事不着痕跡地打量了王姝幾眼,很快收回視線。
論起長相,王姝自然是沒有被人說差的時候。一雙沉靜清澈的星眸,不說話也動人。瓊鼻皓齒,粉面桃腮,肌膚賽雪。再加上通身詩書沉澱出來的書卷氣質。說一句大家閨秀都有人信。
既是姑娘家本人來,許多問題便不便多問。管事嬤嬤先是介紹了自個兒,而後問起了王姝平日裏在家做什麽,可曾讀過什麽書。
王姝面上卻擺出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磕磕巴巴地說自己平日裏就種種田,也不曾讀過什麽書。
果然,她這話一說完,管事嬤嬤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不少。
頓了頓,又問:「可曾識字?」
「識得一點字,但不精。」王姝眼觀鼻鼻觀心,端的是一副老老實實的姿態。
管事嬤嬤的目光閃了閃,片刻後,越過王姝,落到她身後的兩個僕婦的身上。兩僕婦冷不丁被她目光掃到,下意識的拘謹了起來。叫人大氣不敢出。
不過很快,管事就收回視線,端起了杯盞。
都是人精,只需一眼,管事嬤嬤就看出了貓膩。正常要臉的人家,便是家裏人死絕了,也不可能讓姑娘家自己出來談親事。王家倒是好,兩個僕婦就將姑娘給架出來了。委實荒唐。說來,她來之前是打聽過的。曉得這家主事人年前去世,如今掌家的是繼室。
這麽一想,便也明白。
她不說話了,僕婦們心裏就慌了。一張嘴就道:「我們家姐兒自幼讀書識字,三歲識字,五歲能詩……」
王姝眉頭一皺,立即打斷:「住嘴,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沒規矩!」
這一聲嗬斥,倒是叫宋嬤嬤抬了抬眼。不過也就看了一眼。一盞茶喝完,她直說府中還有要事,便先告辭了。
僕婦們面面相覷,臉都白了。
且不說毛氏得知王姝裝傻充愣糊弄人家袁管事這事兒,怒得砸了一桌的飯菜。就說此時,縣城蕭宅外庭的後花園,也不清凈。
層層疊疊的亭台樓閣,雕樑畫棟掩映其中。四周栽種了清脆的蒼竹,,耀眼奪目。
一個人立在水邊,逆着光,身形筆直修長。身上穿了件青色的僧袍,鬆鬆垮垮的係著帶子,掛在身上。光色大亮的情況下,只看得見那人一雙清亮沉靜的雙眸和高束在頭頂的墨發。
莫遂拿手擋了擋眼睛,閉上又再睜開,方看清那人面容。
滿頭青絲,有幾縷頭髮灑落下來,被風吹得緩緩飄動。映襯得皮膚白皙清透,彷彿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眼瞼狹長卻不顯小,似桃花又古典的鳳眸,眼睛內勾外翹,鴉羽似的眼睫半遮着眼眸,在眼瞼下方落下青黑的陰翳,渾身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清雋俊美。
「主子,」不管看多少次,每次都會被主子的面容驚艷,「袁嬤嬤回來了。」
「嗯?」那人聲音也輕,似風又似霧。
「主子可要喚嬤嬤過來回話?今兒嬤嬤特特去了清河鎮一趟,也不曉得什麽情況了。京都那邊聽說要給主子送四個人過來。後宅統共就那麽些位置,可不能叫那些人全佔了。」莫遂也不怕被責罵,他在蕭衍行身側伺候多年,深知他脾性。
「……便是主子瞧不上鄉野村婦,不願意碰,也可叫先把位置給佔下來。」
他一番話說完,心裏也打鼓。蕭衍行雖說甚少發怒,卻不代表能容忍懷芥蒂,不願在這樁事上花心思。
主子不樂意做的事,只能他們去操持。
抬眼看了看,那人白皙如玉的手指捻了一把魚食,慢條斯理地往池子裏撒。
事實上,關於後宅的事兒他們從當初還在京城時便勸,勸了許久,始終沒有個定論。莫遂心急又不知該怎麽辦,心急如焚。正以為這回又似往日一般沒有收穫。就聽池子前頭那人慢條斯理地擦拭了手指,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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