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腿處擠進去，找到她的臉，濕濕的、黏糊糊的臉。

他慢慢將陸冰心的頭捧起。

待看到她的臉時，他的心揪痛了一下，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她攬進自己懷裡，緊緊抱着。

他好怕，好怕再晚一秒，她就碎了。

「抱住就好了，抱住就不會碎了。」

溫玉在心裏安慰自己，殊不知他已經將這話說出來了。

就這樣，溫玉抱着陸冰心，任由她在懷裡哭泣，手輕輕拍着她不停發抖的背，像哄嬰兒入睡一樣，默默安撫她崩潰的情緒。

過了不知多久，陸冰心哭到沒有了眼淚，哭到嗓子如同吞了針一樣發癢刺痛，發不出任何聲音後，嗚咽聲漸漸停了。

「我帶你去清洗一下吧。」

溫玉發現她不哭了，輕聲徵求她的意見。

「嗯」，鼻音濃重，艱難發出一個音節。

「冒犯了。」

溫玉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輕輕抬起受傷的膝蓋，放到自己身後，雙手握拳，放在她大腿後側，靠近臀部的地方，以抱小孩兒的方式將她抱了起來。

本來溫玉想公主抱的，但是陸冰心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緊緊抱着他不撒手，只能以這種最簡單的方式抱起她了。

溫玉抱着她走進病房自帶的衛生間，輕輕將她放在洗漱台上。

轉身去找毛巾，打濕，走近她，用毛巾輕柔地擦着她臉上的淚漬，擦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想用這種方式消除她內心的痛苦。

臉擦乾淨後，溫玉又抬起她的手，從手臂到手腕，再到手指，細緻地擦着。

清洗完後，溫玉又抱起她準備回去，轉身的時候，陸冰心無意間瞄了鏡子一眼。

就一眼，她張大了嘴巴，徹底震驚了。

在溫玉走到門口處，她緩過神來，急急地拍着他肩膀，

「等等，你先把我放回洗漱台上。」

雖然難受，但不得不說話，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說完，陸冰心不敢輕易說話了，連吞咽都不敢。

溫玉不解，但還是照做，將她重新放回原處。

「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上廁所。」

再一次經受痛苦的折磨。

陸冰心眨巴着蓄滿淚水的眼睛，看着他，幾滴淚珠在眨眼的時候從眼眶裡跑了出來。

「你先保證你不會想不開，我就讓你一個人待會兒。」

陸冰心連連點頭，她不敢再說話了。

「好，我只給你五分鐘，五分鐘後你不出來，我就會破門而入。」

陸冰心迅速伸出三根手指，放在耳邊，看着他，以此來表示她絕對不會做傻事。

溫玉得到保證後，才暫時放心，走到門外，將門虛掩着，最後還是不放心，伸出半個身體，警告道，

「不許反鎖！」

陸冰心趕緊點點頭。

確定溫玉出去後，陸冰心長吁一口氣，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轉身。

當看到鏡子里那張完全陌生的臉時，她睜大了眼睛，趕緊捂住張大的嘴巴，怕自己驚叫出聲。

驚恐地端詳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手，顫抖地摸着鏡子里的臉，從額頭，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唇，下巴。

「這完全是一張未成年少女的臉，我已經32歲了，再怎麼整容也整不出這麼完美的模樣，而且這完全就是換了一張臉，不可能是整容，那會是什麼？」

陸冰心絞盡腦汁想着答案，突然回憶起剛才的噩夢，加上剛經歷了一場自己歇斯底里的哭泣，一個詭異但又合理的想法冒了出來。

「難道我真的穿書了？」

陸冰心看着鏡子里的臉慢慢和夢中的洛思雨重合，驚地趕緊轉頭，不敢再看那張陌生的臉。

「太恐怖了！太不符合科學了！，太難以讓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