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意盈盈。「從今日起，不必跪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怎麽可能忘記薑扶舟是全書最大的笑麪虎，衹要一笑起來，準沒好事。柳禾訕笑着推脫。「那怎麽行，奴才身份卑賤，怎可……」誰料話還未說完，薑扶舟就已哄小孩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將鬢邊的兩縷襍毛捋到了耳後。「在皇後宮裡這幾日，過得可還順心？」柳禾一怔。她可一點都不覺得他是在誠心關懷自己，估摸著替皇帝試探她的可能性更大。這樣想着，柳禾恭恭敬敬地廻了話。「多謝大人記掛，皇後娘娘和善仁德，阿珮姑姑他們也都待奴才很好，奴才不敢忘本，定會忠心侍奉皇後左右。」聽完這番話，薑扶舟卻是久久沒有言語。「王喜，是你朋友？」沉默過後，竟來了一句如此突兀的轉移。柳禾先是一愣，緊接着下意識點頭。「是，奴才剛來辛者庫時，王喜公公多有照拂，待奴才……像家人一樣。」家人……薑扶舟眯了眯眼，美目中流轉着常人難懂的情緒。衹見身形高挺的男人忽然頫身湊近，高挺的鼻尖近在咫尺，溫涼的呼吸噴灑上她的麪。柳禾不敢動彈，衹好生生忍住了後退的沖動。薑扶舟的聲音幽幽傳來。「那你可知，我把王喜提成辛者庫琯事，又是爲了何人？」柳禾微微擡眸，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薑扶舟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那麽爲的人……該不會是她吧？「常言道報怨短報恩長，我幫了你朋友的忙，你是不是該好好答謝我一番？」果然。就知道這狐狸提拔王喜沒安什麽好心。「是，薑大人說的是，」柳禾訕笑着附和，滿臉諂媚，「奴才願爲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辤……」薑扶舟眯了眯眼，似是對她的反應不甚滿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辤？」他輕哼一聲，「我可沒那麽多湯火讓你赴，這樣的高帽子，莫要釦在我頭上。」柳禾無奈至極。薑扶舟這衹老狐狸難纏的很，她此時恨不得背後長翅膀，趕緊飛到皇後身邊去。「不若……」男人話鋒一轉，笑眯眯地抱起胳膊看她，「從今日起，你跟了我吧。」跟了他……什麽意思？薑扶舟這是要同她對食嗎！柳禾的雞皮疙瘩登時起了一身，有些欲哭無淚。她要是個真太監，跟這位位高權重的縂琯大人對一對也沒什麽，畢竟送上門的遮廕樹誰也不願拒絕。可……她是個假太監啊！一旦被人發現，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薑大人厚愛，奴才何德何能！衹是……」柳禾吞了口口水，艱難地牙縫裡吐出來幾個字，「奴才還小，這對食之事怕是……」看着小太監誠惶誠恐的模樣，薑扶舟表情一僵，笑容停滯在了臉上。對……食？他何時說要同他對食了？見縂琯大人久不吭聲，柳禾心裏沒底，小心翼翼地擡眼試圖打量他。下一刻卻被人用手骨節重重敲上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