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莫葉疑惑的問道。

小趙回答道:「這是松果仁榨的油，你知道松果仁本來就很難獲得，別看只有這小小的一瓶，但是卻花了好大一番功夫了，先是拜託巡邏的兄弟收集，然後由牢舍里有空閑功夫的士卒剝出來，再送到有鍋灶的人家偷偷炒制一番，用特殊的石具進行壓榨，十幾斤的松果仁，最後壓榨出來的，也只有巴掌大的這麼一瓶而已。」

莫葉想了想：「是用松果仁的油香味來吸引雪蟲嗎？雪蟲，它能聞得到香味？」

「 雪蟲當然能聞得到味道，而且雪蟲吃到這松果仁油以後，還會發出奇怪的響聲，這種響聲又會招來更多的雪蟲，這就是我們捉法的與眾不同，我們不用太主動去捉它們，它們會彼此吸引，自投羅網，這些松果仁油只是誘餌的一部分，現在天色還尚可，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小趙拿出乾糧，又拿出隨身帶着的水囊，莫葉也扯過出乾糧袋，裏面的乾糧已經冷了，好在是烤制的餅，並不會因為水份凍得硬邦邦，吃在嘴裏香香的，也有些淡淡的鹹味，從懷裡掏出水囊痛飲幾大口，水囊里的水還是溫熱的，莫葉吃的飛快，餅子吃起來也很頂餓。

吃完午飯兩個人稍加休息才動身，開始從樹上採摘松果，這些松果也是用來做誘餌的，雪蟲對松果落地的震動非常敏感，正常誘捕雪蟲，就是用扔松果的方法來吸引它們。

小趙的個子高，高處的松果，他輕輕鬆鬆就採摘下來了，看到有些松枝粗大松果豐碩的，他的力氣大，輕輕一拉，松果便都垂到莫葉的跟前了，沒一會兒，兩個人就摘出一大捧松果。

兩個人不光採摘了松果，看到一些松樹上有往下流淌又乾涸的松脂，也用手掰下來收集到布口袋裏面，直到身上裝得滿滿當當，這才轉頭往回走。

兩個人回到了雪窩，盤坐在獸皮上，將採摘好的松果都堆在木桶里，小趙拿出一把鉗子，將松果卡在鉗子里，一顆顆夾開，小趙身懷內息，仍然需要一定的力氣才可以把松仁取出來，莫葉不由有些吃驚道：「這個松果這麼結實的嗎？」

小趙回答道：「是的，松果的外殼一直都是這麼硬，要麼它掉到水裡，外殼腐爛，松仁也會腐爛，要麼松仁發芽頂開松果的外殼，用手掰開是不可能，你想想為什麼大家都在說雪蟲的牙齒很厲害，主要還是這松果夠硬夠結實。」

說話間，小趙把夾開的松仁遞了幾顆給莫葉，「你嘗嘗幾顆試試，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莫葉接過松仁仔細打量，松仁不大，感覺是自己吃過的最小的松仁了，放進嘴裏咀嚼起來，一股濃郁的香味沁人心脾，不像自己以前吃過的熟松仁，口感上反而有點脆脆甜甜的，不過松仁的香味尤其特別，細細咀嚼以後反而能吃到一點淡淡的苦味，這種味道在很多堅果裏面也吃得到，莫葉倒是沒太放在心上。

「趙大哥，這個松仁的味道還蠻好吃的，你以前常常吃嗎？」

小趙搖搖頭：「我們都不是太愛吃松仁，你有沒有吃到一股苦味？」

「是的，我吃到了。」莫葉回答道。

「這個味道有點像雪蟲的味道，只是很淡，不過吃多了也會比較明顯，這就是松仁的特色，偶爾吃吃還好，吃多了就會讓人想起雪蟲，而且松仁很難獲得，每一個松果裏面的松仁太少，如果是為了填飽肚子，不如直接吃雪蟲，東勝關的大人們剋扣我們的糧草，我想他們也知道我們會進山挖雪蟲吧。」

小趙夾出其中一半松果的松仁，又將小松仁用鉗子夾碎，將雪白的果肉露了出來，倒在莫葉的木桶里，忙活完了，小趙從雪窩探出頭去，張望了下太陽的方向，「可以了，時間差不多了。」

他拎起兩個木桶，和莫葉往樹林里走了一小段路，便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挖出一個地坑，把木桶安放進去，再用雪把桶的邊沿和地面修理平整，桶里的果仁只是淺淺的一層，小趙拿出果仁油，打開木塞，一股濃郁的果仁油香味兒，從瓶口擴散開來。

「好香啊，趙大哥，這個香味兒就像是你拿了一桶油，倒在地上一樣，這個油人能吃嗎？」莫葉也忍不住問道。

「當然能吃，畢竟松果本身是沒有毒的，不過他也有一個問題，這松仁油雖然很香，但若是用來烹制菜肴，那種苦味會越發的明顯，我想大部分人會很難吃下肚。」

小趙將油輕輕灑一點在地面上，又倒了一些在木桶中，最後又將另一個木桶里的松果高高的拋起，噼里啪啦的落在附近的雪地上。

「好了，我們回去吧！」小趙說道。

「這就完了嗎？」莫葉一臉的疑惑，這看起來也太簡單了。

小趙一邊往回走，一邊笑着說：「最麻煩的事情就是這些油，木桶放在那兒，雪蟲爬進去了，就不可能再爬的上來，當然，我們也要按時過來收，不然太多了，也是會爬上來的，雖然這種情況很少見就是了。」

雪林裏面刮著風，走遠一點，松果仁油的香味也變淡了，不知道雪蟲是怎麼聞到這個味道的。

也許它們的嗅覺本身就很靈敏吧。

兩個人回到雪窩，各自拿出披蓋的獸皮，把自己裹起來，獸皮帽子也捂得嚴嚴實實的，

「小莫兄弟，你累不累，你還是先睡一會兒吧，今天走的這麼遠，也是難為你了。」

「我還好，要不趙哥你先睡一會兒？我知道在山裡晚上都得有人守夜的。」莫葉說道。

小趙笑了笑，說道：「我的內息功法雖然不是很頂尖的水平，但是連續幾天不睡覺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二來內息功法也是需要調息的，靜坐入定是每天的必修課，這種時候，人的意識混混沌沌，是一種很特殊的狀態，如果有危險，比睡着的時候更容易警醒，有我照顧你，你就安心的休息吧。」

「是這樣的嗎？那就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