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這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怪不得王主任這麼大排場，主動報名下鄉不得好好宣傳，這不也是人家的工作業績，說明人家有能力不是。

直到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姜兮兮不是考上紡織廠宣傳員了，怎麼這麼想不開？姜家人才反應過來，都轉過臉看姜兮兮，姜兮兮反應過來急的得都快哭出來了，她沒報名呀？！

家裡人就急了，跟王主任理論。王主任說她肯定沒弄錯，知青辦有報名記錄。一家人風風火火的去了知青辦，沒人注意大堂姐姜早早壓根就沒出來。

去了知青辦找到當天的辦事員，確實是報名了。

誰幹的呢？

肯定是家裡人，別人也沒有他家戶口本呀。這通知已經下了，而且鬧的這麼大，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想找找關係劃掉名字也不成了。姜奶奶當時就一口氣沒上來暈倒了，一群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一通忙活，可算是緩過這口氣了，眼睛一下就紅了。

這時街道辦的方主任路過，着急地勸解，「老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早丫頭報名下鄉了，通知都下了，再着急也不能跟自個過不去呀！」

眾人刷的一下都抬頭看向方主任，江奶奶顫抖着手，是早丫頭？方主任一臉奇怪，「嗯，早丫頭，當時我就奇怪你們咋就讓這丫頭報名下鄉了，原來是瞞着家裡人的。老嫂子，看開點，孩子大了由他們去吧」。

大伯母還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王主任，您確定是早丫頭？」

「昂，可不是……」王主任看着眾人的表情，頓時感覺有點奇怪。

這下大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姜早早偷拿戶口本給堂妹姜兮兮報名下鄉了。

原主被這突來的消息震驚了，一時接受不了哭着回了家，還把自己關起來。想起這些年堂姐無緣無故的厭惡，又沒有欺負她就無視了，結果突然來了這一出，就委屈的不行，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錯，哭得越發傷心了，哭着哭着就睡著了。姜希希就華麗麗的穿過來了，至於有什麼因果也是不清楚的。

這時想起來敲門的聲音，是原主母親的聲音，「希希，醒了嗎？」

突然地聲音驚了姜兮兮一跳，穩了穩心神，調整好心態打開了門。結果一看到原主母親，可能是原主情緒影響，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媽——」

姜希希心裏媽媽批，這眼淚咋就不受控制了。

薑母一邊幫女兒擦眼淚，一邊拉起女兒的手，「兮兮，我們去找你爺奶，讓他們給個說法。」

到了堂廳，一家人都齊齊整整的坐在椅子上，只有堂姐姜早早跪在地上，臉上還有清晰的巴掌印，扭頭看過來的眼神透露着一絲得意。姜兮兮就很無語。

姜奶奶向小孫女招了招手，「兮丫頭，來過來，到爺奶身邊來！」

薑母推了一下姜兮兮，姜兮兮順勢去了爺奶跟前。看着周圍的人，結合腦袋裡原主留下的信息。

原主爺爺姜立坤五十八歲鋼鐵廠退休工人，奶奶王大美五十九歲，育有兩子一女。

大伯姜成文今年四十歲了，也在鋼鐵廠當工人，大伯母李彩樺是食品廠工人，今年三十九歲，育有兩子一女。堂哥姜衛國二十歲中專畢業在鋼鐵廠當辦事員，堂姐姜早早今年十九歲在紡織廠當工人，堂弟姜為民今年十四歲，上初二。

父親姜成武，今年三十七歲了，母親程婉怡，今年三十六歲，父親在臨市鋼鐵廠當保衛員，母親供銷社售貨員。育有一子一女，女兒也就是原主姜兮兮，今年十八歲，從小學習就好，上個星期考上了紡織廠的宣傳員。兒子姜衛東，十五歲，目前上高一。

還有個姑姑姜成雨嫁人了，離得不遠，今年三十三歲，紡織廠女工，姑父魏大勇三十四歲，紡織廠食堂大廚，表弟魏家寶，十三歲小學五年級。

本來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卻被今天的消息打破了這麼多年的安寧。

一室沉默，落針可聞。

姜爺爺嘆了口氣，打破了沉默，「按說——按說不應該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家裏面除了上學的，都有工作了，街坊鄰居哪一個不羨慕。怎麼就能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早丫頭，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怎麼就能偷偷地給你妹妹報名下鄉，別說你不知道下鄉尤其是女孩子會面臨什麼？怎麼就忍心呢？」說著就流下了眼淚，他親親的孫女呀，人生地不熟的，他怎麼放心呀！

姜早早則委委屈屈小聲抽噎，「我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想差了，我聽說要強制下鄉，年齡合適的就我和妹妹，我想給自己偷偷報名的，臨了害怕了，知青辦的就在邊上看着，鬼迷心竅的就把妹妹的名字給填上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害怕了。」滿臉地愧疚，只是看向蔣兮兮的眼神有一絲絲得意，然後迅速低下頭。

哼，還不是要下鄉。都怪街道辦王主任多事，到時候也沒人知道是我乾的，姜兮兮就只能自認倒霉乖乖下鄉，到時候不用下鄉，還能得到紡織廠的宣傳員的工作。現在就麻煩了。估計工作不能給我了。不過她下鄉了也好，那張臉再也不能在眼前晃悠了，呸，狐狸精！讓家裡人都偏心她，喜歡她。

姜兮兮是沒聽見她心裏的想法，聽到了肯定替原主喊冤，家裡人對她們兩個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原主有的，她這個堂姐都有。就因為原主長得好，學習也好，大家都喜歡，就說大家偏心？

薑母可不是姜兮兮，她心裏門清，這丫頭就是嫉妒，都欺負到頭上來，才不會給她留面子，「早早，不只這樣吧，家裡人都清楚，你從小就不喜歡兮丫頭，但是也沒鬧矛盾，大家就都睜隻眼閉隻眼，人和人之間沒緣分也不能強求不是。但你千不該萬不該這樣害」

姜早早震驚的抬起頭，「不是的，不是的，嬸嬸，我是真的害怕了！」

原來大家都知道，看着爺奶父母哥哥弟弟的眼神，她終於慌了，感覺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