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黜龍》[黜龍] - 第2章 踉蹌行(2)(2)

找到了散開的八卦橫紋,並在神像腳下的灰塵裏找到了雖然模糊但絕對熟悉的陰陽魚圖案。
這就說得通了。
「這不是廟,這應該是太上老君的道觀,最起碼也是太上老君幾個親戚徒弟的……就是太舊了,一時沒看出來罷了。」張行語氣中其實是有些埋怨的。
倒是都蒙,先隨着同伴那毫無遮掩的釋然稍顯安逸下來,可很快就又疑惑起來:「太上老君是誰?」
張行目瞪口呆:「你連太上老君都不知道?」
都蒙目光掃過對方腰中那個羅盤,稍微恍然,但還是跺腳一時:「你連就在眼前的分山君都能不認得,俺不知道太上老君又如何?這天底下的龍爺、君爺總得有幾十吧?不過,這次咱們確切受人家老君爺恩惠活下來,無論如何不能劈人家桌案,俺去刨塌了的房梁。」
聞得此言,張行反而恍惚起來,甚至有些脊背發涼——且不說刨房梁和劈桌案有啥區別,他幾乎能確定,這廝絕不是在裝,這位粗中有細的都蒙兄是真不知道太上老君是誰!
這簡直驚悚!
當然,又好像沒必要多驚悚,因為他現在也不知道三輝四御還有那『幾十位龍爺、君爺』是個什麽鬼?
刨房梁、重新起火、燒水、靜澄乾淨、泡餅子……接下來的事情按部就班,無論是張行還是絡腮鬍子都不再有多餘廢話。
『吃飽』『喝足』,二人躺在幾乎算是懸崖旁的破觀中,居然還是無一言語。
絡腮鬍子在想什麽,張行不知道,但是這一日經歷,於他而言真真是宛如夢中……如果說,白天那宛如神話一般的經歷還讓他有着虛幻感,那麽晚上躺在這裏,聽着火堆的嗶剝之聲,窗外的細雨淅瀝之聲,切身的、長時間的、安靜的感受這具軀體內各處的酸痛感,呼吸著此方空氣,還有僅僅是出於某種本能便能迅速察覺到的那股寒氣……張行已經無法再用什麽幻覺來掩飾自己了。
自己就是穿越到了一個莫名的、未知的世界。
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個世界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似乎相對落後,很可能還是傳統的東方式封建政治形態,同時還擁有着強烈的東方神話色彩。
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最起碼張行不知道,而且此時也不大想知道,因為他更想回家,想自己家的貓,想自己的溫暖被窩,想自己的編乎大V賬號。
但可想歸想,眼前的冰冷又強迫着自己壓下一切多餘心思,因為現實就是,他明顯處於走一步算一步,能活一天是一天的狀態,只有等活着走出山去,到了文明社會裏,才能去做長遠打算。
慢慢的,疲憊感終於難以抑制的涌了上來,穿越者席天幕地,以破廟為衣,蜷縮起來合眼而睡,睡中似乎有人在夢中哭泣,又好像是現實中隱約聽到別人哭泣,也可能是自己在不自覺哭泣,甚至可能只是雨聲所致的幻覺而已。
翌日一早,醒來以後,火堆已熄,張行明顯感覺到身體恢復了不少,最起碼說,已經能夠拄著長刀自行跨步走路了。
於是二人也不耽擱,稍微用昨晚上剩的水泡了餅,便各自背上包裹,自廟後破洞鑽出啟程。然後絡腮鬍子負刀在前開路,張行持着自己的金手指,或者說金羅盤在後大略看着方向……事到如今,且不說都蒙早已經知道此物及其功效,便是存心想瞞,也不該在二人需要性命相托的這個時候做什麽遮掩了。
然而,剛剛冒着細雨艱難行到百步開外,身後便是一聲轟隆巨響,二人愕然回頭,卻發現那一日夜都安穩如斯的破觀正在轟然倒塌,建築主體更是捲成一團,在二人目視中直接翻滾進了另一側被分山君『人為』製造的懸崖之下。
穿越者立在原地雨中,默然無語,心情複雜到難以言說。
倒是都蒙,毫不猶豫在爛泥中俯身拜了一拜,站起身後更是對張行感慨:「等回去,張小子你跟俺說說太上老君的神像規制,孬好給他老人家立一個小家廟,好報答這次的恩德……」
張行只能點頭。
「都是這般利害的神魔君聖,怎麽就這麽天差地別呢?」都蒙說著,轉身上路。「先下山,找到一條路再說。」
而張行也只能無聲拄刀跟上……而他沒注意的是,之前伴隨着道觀的倒塌,手中羅盤的指針一度失控,等到都蒙重申了去處以後,方才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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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祝大家20211202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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