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天上來》[此劍天上來] - 第一卷 傘下人 第六章 懸薜院

出了客棧門,天色才蒙蒙亮,在門口有一輛馬車候着,南島本以為這是在這裡等別人的,就要繞過去,卻見雲胡不知直接上了馬車,然後坐在裏面向著南島招手。南島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就是來接雲胡不知的。
略有些尷尬地上了馬車,南島坐到了雲胡不知對面。後者把書箱放在一旁,然後雙手疊在身前,閉着眼睛似乎在休息着。
南島最初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是當他看見雲胡不知額頭細密的汗水和搭在腿上微微顫抖的指頭時,才意識到他不是在休息,而是緊張。
南島想了想,開口問道:「雲胡大哥你很緊張嗎?」
雲胡不知睜開眼,有些尷尬的笑笑,說道:「是的,畢竟是第一次…….」
南島倚着車廂靠着,說道:「我也是第一次啊,以前都只是在南衣城外的小鎮子里,昨天才來的南衣城,還腆着臉去了人間劍宗裏面。」
雲胡不知有些驚訝地看着南島,說道:「你去劍宗裏面做什麼?」
南島卻是驀然的有些沉默,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道:「去見了劍宗宗主,就是那個據說是天下三劍之一的叢刃,嗯,因為一些私事吧。」
雲胡不知肅然起敬,看着南島說道:「原來你是劍修,看你這麼年輕,想必也是一代天驕,日後在懸薜院倒也可以相互照應一下。」
南島心道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懸薜院是幹嘛的,但還是向雲胡不知拱了拱手,說道:「哪裡哪裡。」
雲胡不知還了禮,卻又嘆息一聲說道:「也不知道南衣城怎麼想的,槐安一大堆道門修行之人,卻偏偏要請我來教授《青牛五千言》,總覺得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
「?」南島端正的坐了起來,看着雲胡不知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懸薜院的先生?」
雲胡不知一頭霧水地看着南島,反問道:「難道你不是?」
「……」
二人這才意識到兩人都誤會了。
南島端正地坐好,撓撓頭說道:「難怪我說怎麼春招學子還會有車馬來接送。」
雲胡不知忍着笑,說道:「我還以為你這麼年輕就被懸薜院請去教劍道了。」
南島苦笑着說道:「我都沒有摸過劍呢。」
「哈哈哈。」
南島掀開帘子,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而後問了雲胡不知那個問題。
「對了,雲胡大…先生,懸薜院是做什麼的?」
雲胡不知驚訝地看着南島,說道:「你不知道?」
南島搖搖頭說道:「是….」南島本想說是叢刃前輩叫他去的,但是想起昨日叢刃說的不要叫他前輩,不想扯上因果,於是又改了口,說道,「是有人說裏面或許可以解答我的問題。」
雲胡不知上下打量着南島,目光長久地停在他那把在車廂里都沒有收起來的黑傘上,沉吟良久,說道:「懸薜院其實說簡單了,就是一座書院,但是因為它與人間各大修行之地都有着聯繫,比如當年叢刃前輩,他便曾經受邀在懸薜院總院擔任過十年先生,是以懸薜院也可以稱作一處修行之地,槐安目前只有南衣城有懸薜院,但是在黃粱,總共有三百多處懸薜院,與巫鬼神教近乎是同一地位的存在。」
雲胡不知說著,頓了頓,看着認真聽着南島,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解答你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但是南衣城的這座懸薜院,是除了黃粱總院之外,所有懸薜院中收錄人間典籍最多的地方,你如果有什麼問題,不妨多去藏書館看看。」
南島頗為感激地向著雲胡不知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先生。」
馬車又行駛了好一陣,然後停了下來。
南島隨着雲胡不知走了下來,這是城南一條僻靜的長街,兩旁只有一些民居,不遠處是一處牌坊,上面大書着『南靜坊”三字,馬車便停在街邊,往前是一座小木橋,因為年久的緣故,木板已經成了深褐色,這或許也是馬車不再過去的原因。
天色尚早,還下起了小雨,朦朦朧朧的。
雲胡不知才下了車,與南島一同在傘下走着,從小橋那邊便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穿着布衣的男人,撐着傘殷勤地跑了過來,停在二人身前,看着雲胡不知彎着腰很是客氣的說道:「先生怎麼來的這麼早?」
雲胡不知抬手行了一禮,笑了笑說道:「第一次來南衣城,怕誤了時辰,來早一些還是好些。」
男人點頭說著是的是的,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南島,有些遲疑地問道:「這位是?」
「他是路上遇見的前來參加春招的學子,想着同路,便索性帶來了,不添麻煩吧?」
「沒關係,沒關係。」男人笑着,把雲胡不知迎到了傘下,又看向站在那裡的南島說道,「春招巳時才開始,但你既然來了,就先隨我們一起過去吧。」
南島學着雲胡不知抬手行禮,說道:「多謝先生了。」
布衣男人替雲胡不知撐着傘,一面走着,一面自嘲地說道:「我哪裡是先生,不過是懸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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