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扛纛者:一人一刀鎮守一城》[大漢扛纛者:一人一刀鎮守一城] - 第1章 陸長生一人一刀守離陽城六年

「不可能!」

「嘩啦!」一聲,酒罈、酒碗摔落一地。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滿眼通紅,下巴鬍鬚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出離了憤怒。

此人正是北莽國流沙郡的郡守秦綱。

秦綱一把抓起匍匐在地上的士兵,咆哮着說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士兵渾身是血,眼中儘是恐慌的神色,「死了,全死了!」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手中的刀是魔刀!」

「一刀一刀,殺光了我們所有人!」

秦綱目眥欲裂,抓緊士兵的衣領,「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們告訴過我,離陽城只是一座小城,只有一個人在守城,他怎麼可能一人殺了我流沙郡一百精銳?」

「王峰呢?」

王峰是秦綱的手下心腹大將,武藝已達三品巔峰之境,沙場上出生入死多年,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

這一趟攻打離陽城,就是由王峰帶隊。

士兵喃喃說道,「死了!」

「他第一個死的,一刀,就一刀,被劈成了兩半,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好慘啊!」

秦綱的手抖了一下,王峰被一刀劈死了?

「那人到底是什麼境界?不是說他只是區區二品武夫嗎?」

士兵眼中浮現出一個身影,清瘦,頎長,披頭散髮,孤身一人站在離陽城頭。

一手扶着那桿破舊的大旗,一手握着肩頭的大刀。

一個人,一把刀,一桿大旗。

孤獨、凄涼,無盡的蕭瑟!

卻如同天神一般,鎮守離陽城,死戰不退。

這些年,無論是圍城,還是偷襲,還是秦綱來到流沙郡之後,聚集了一百多名的精銳,依舊不能攻破城門。

士兵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他是個瘋子,他根本就殺不死!」

「我們射了他十多箭,砍了他幾十刀,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可他就是不退,他根本就不怕痛,因為他只會做一件事!」

秦綱深邃的眼眸緊緊盯着士兵,「他只會做什麼?」

士兵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他只會殺人!」

秦綱將士兵重重地摜在地上,頓時腦袋開瓢。

「既然都死了,你也沒有活着回來的必要。」

隨即秦綱轉身走到牆壁處,對着陰影說道,「孫立均誤我!」

「他讓我來北莽,來代替他的位子。他告訴我流沙郡一切太平,他只是老了,想回上京養老而已。」

「他在坑我!他給我留了一個爛攤子,六年了,連離陽城都沒有打下來,卻一直瞞着上邊,說流沙郡太平無事。欺君罔上,孫立均實在該死!」

「我要將此事上報朝廷!」

牆壁的陰影處有人發出細微的聲音,「不可,孫立均老奸巨猾,六年了,他一直壓住此事,他恐怕早已知道壓不住,提前卸任到上京任職去了。」

「他將離陽城的事情壓了六年,到你手中卻爆發了,恐怕於大人的前程有影響啊!」

秦綱的嘴角抽了抽,「這頭老狐狸,我說他怎麼捨得郡守這塊肥缺,原來是挖了個大坑給我。」

「我來北莽時日不多,哪裡有孫立均這般根深蒂固,鬧到京城去,恐怕也是我吃虧。」

「去,將王林請來,讓他帶領流沙郡所有精銳兵馬。這一次,我就不信不能將離陽城給踏平!」

離陽城,血腥味還沒有散去。

城樓下,有一群老弱婦孺在低頭撿拾。

一個拄着拐杖的老漢從一具屍體上脫下一雙帶血的鞋子,套在自己的腳上,看起來很合腳,便咧嘴笑起來。

旁邊一位乾瘦大嬸說道,「李瘸子,你只有一隻腳,弄兩隻鞋子做什麼?」

李瘸子將另外一隻鞋子放進腰間的袋子中,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嘴,「穿一隻留一隻,準備好過冬啊!」

「潘嫂子,你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沒有?」

潘嫂子搖搖頭,「這些人衣服都被砍爛了,想找一件完整的都難。」

李瘸子說道,「多找幾件縫補一下也就成了。」

「這些賊子身上的東西都不要浪費了,我們離陽城被封鎖了這麼多年,啥都缺啊!」

潘嫂子抬頭看向離陽城,上面有一桿寫着「漢」字的泛黑旗幟在迎風飄揚,旗幟下面坐着一個人。

一個披頭散髮,握着一柄黑黢黢大刀的人。

「唉,六年了,也不知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我們苦,長生更苦哇!」

李瘸子也依靠在拐杖上,渾濁的目光投向城頭,「是啊,長生一個人,守着離陽城,守着我們這些無用之人,整整守了六年。」

「他才是最苦的人!」

這時,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似乎尋到了什麼好東西,蹦蹦跳跳的就跑上了城牆。

她來到城頭之上,對着一個渾身是血、披頭散髮,倚靠在大旗之下擦拭大刀的男子身前,「長生哥哥,我找到了好東西,你嘗嘗。」

男子沒有任何反應。

女孩上前一步,用小手將男子垂下的長髮撩起,露出一張帶血的臉,眼睛通紅得像燒紅的鐵爐。

似乎被驚動,男子一把握住手中的大刀,一股殺戮的氣息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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