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日,你竟賜我穿腸毒藥?》[大婚日,你竟賜我穿腸毒藥?] - 大婚日,你竟賜我穿腸毒藥?第14章

之後幾日,槿鳶都在鳳儀宮中養傷。
宇文澈沒再傳召過她,更未來過。
一晃半月過去,槿鳶坐在院中,渾身卻倏地疼起來。
她額上冷汗不止,才想起,應是體內的硃砂淚毒發了。
冬月的夜,漫天飛雪。
槿鳶扶着宮牆,朝議事殿踉蹌地走去。
可她身上剜心剖骨的疼,幾次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最後耗儘力氣,槿鳶是咬着牙爬進殿中的。
議事殿內,宇文澈正襟危坐於龍椅之上,冷眼看着她狼狽的模樣。
槿鳶迎着他冷冽的目光,心底一顫。
他知她會來,所以一直等着嗎?
來不及思索這些,槿鳶痛苦地去抓宇文澈的衣角。
「請主子,賜我解藥……」宇文澈瞥了她一眼,將桌上小瓶隨手丟下。
仿若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槿鳶咬咬唇,費力伸手去拿。
剛打開木塞遞到嘴邊,卻聽宇文澈冷聲道:「服了解藥,就去除了沈家。」
聞言,槿鳶的手驟然頓住。
那一瞬,好像所有疼都褪去。
她怔怔地抬眼,與宇文澈四目相對。
可只在他眸中看見一片冰冷。
殿內寂靜無聲。
槿鳶疼得眼前模糊,半晌,她咬着牙,將解藥緩緩放回宇文澈腳前。
這一動作徹底點燃了宇文澈的怒火。
他俯身鉗起槿鳶下顎:「你寧願暴斃,都不肯去殺了沈家夫婦,為何?」
槿鳶緩緩攥緊發顫的手指,垂下的烏黑睫羽一顫。
「原因……主子該比我清楚。」
宇文澈眸色一沉,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殿內燭火噼啪燒着。
對峙之際,槿鳶喉間倏地湧上一股腥甜,她沒忍住,吐出口黑血。
毒已逼近心臟,槿鳶狼狽的蜷縮在地上。
之前摔倒沾染在衣上的雪,此刻化作冷水,浸透薄衫,和這遍布全身的痛一起折磨着她。
可即使如此,即使解藥就在一步之遙。
槿鳶都沒有服軟。
時間流逝。
她眼前越來越暈眩,整個人彷彿正在被拽進黑暗。
就要闔上眼時,殿內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項南單膝跪地俯首。
「主子,大理寺卿沈家全府上下七十八口人,除沈小姐外,皆已斬殺!」
第六章沈家七十八口人皆已斬殺?!
那沈家夫婦……槿鳶狠狠怔住,眼眶剎那通紅。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宇文澈淡淡地掃了眼槿鳶,再瞧見她眼裡的死寂後,心一震。
但只一瞬,他便收回視線,看向項南:「別讓她死了。」
話落,大步離開大殿。
眼見着他背影消失,項南忙站起身,拿過瓷瓶將解藥餵給槿鳶,而後將她送回了鳳儀宮。
冬日,京城內的雪還在下。
槿鳶坐在窗邊,失神地望着爐中時明時暗的炭火。
尋了十二年的父母,竟是連面都沒見上,就天人兩隔!
而宇文澈,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
曾是她的恩人,如今……卻變成了她的滅族仇人!
天光泛白,殿外風雪不止何時停了。
槿鳶望着霧白的天,突然憶起十二年前的那個冬天。
那時她還是個乞兒,單衣裹身躺在雪地之中,就快要凍死。
宇文澈突然出現,他脫下了身上大氅披在她身上,而後將她抱回了王府。
那大氅很軟,也很暖,槿鳶記到了現在。
可如今他給她的,卻只有蝕骨寒意。
正晃着神,宮門忽然被人推開。
還沒看清來人,一記響亮的耳光便扇在了臉上。
槿鳶腦袋磕在窗沿上,刺痛後,一陣熱流順着額角緩緩流下。
血腥味蔓延。
卻敵不過沈芙瑤在耳邊的那一聲怒叱:「槿鳶,是你殺了爹娘!」
槿鳶顧不上擦拭那血,忙解釋:「不是我……」「是你!」
沈芙瑤眼底划過一抹嫉恨,倏地壓低聲音,「若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怎會放棄沈家?
好不容易哄得阿澈殺了那兩個老東西,他竟還留了你的命!」
她的話,如雷轟在耳畔。
槿鳶怔怔看着眼前面容扭曲的沈芙瑤,震驚無言。
這時,只聽急切的一聲:「阿瑤?」
宇文澈快步走進來,牽起沈芙瑤的手。
對於一旁還在流血的槿鳶,瞧都未瞧一眼。
沈芙瑤倚在宇文澈懷中,哭得梨花帶雨:「阿澈,是她殺了我爹娘,你為何還要留她?!」
聞言,槿鳶抬眼看向宇文澈。
他心知肚明,動手的人不是她,但這份罪孽,還是要扣在自己頭上嗎?
主子,你不能這麼對我!
然而,上天好像沒有聽到槿鳶的祈求。
宇文澈只是抬手擦去了沈芙瑤臉上的淚,輕聲哄道:「她滅沈家滿門,罪孽深重,可她終是你妹妹,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留她一命,不過是朕不想你孤苦伶仃。」
聞言,槿鳶眼中一片死寂的黑。
他不殺她,不是顧忌那十二年相伴的情分,而是為了沈芙瑤!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什麼叫誅心!
而沈芙瑤面上也閃過一瞬狠毒。
宇文澈不殺槿鳶,她也沒辦法再逼迫。
可真就這麼放過她?
不行!
沈芙瑤佯裝抽泣:「可是阿澈,一見到她那張與我相似的臉,就覺得好像是我自己殺了爹娘一般。」
「她不是有面具嗎,讓她戴上面具好不好?」
宇文澈揉了揉沈芙瑤的手:「都依你。」
緊接着,他轉眸看向槿鳶,眼神冰冷:「從今以後,再不準摘下面具!」
槿鳶如墜深淵:「主子?」
「阿瑤今日便搬回鳳儀宮。」
宇文澈不耐拂袖,「你還不滾?」
心徹底墜落。
槿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鳳儀宮的。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坐在冷宮殘破的院中。
許久,大太監踏門而入。
他端着錦盤走近:「槿姑娘,這是皇上讓老奴送來的。」
槿鳶掀開布簾,只見錦盤之上,是一張奇醜無比的——厲鬼面具!
原來在宇文澈的眼裡,手上沾滿鮮血的自己……竟是個厲鬼嗎?
可自己所做的一切,無一不是他命令!
槿鳶覺得有一把刀生生剖開了她的心。
咽下喉間澀痛,她拿起面具,緩緩戴在了臉上。
從額頭延至下頜,盡數掩蓋。
第七章風敲殘窗,簌簌震響。
這裡……太冷了。
比十二年前,初見宇文澈的那個冬天,還要冷。
槿鳶本以為自此再見不到宇文澈,卻不想第二日,他竟來了。
碩白的日光照在他身上,籠罩上層冷光。
望着這樣的他,槿鳶怔楞了好久,才回神單膝跪地:「主子。」
宇文澈看着她臉上醜惡的面具,眸底晦暗不明。
片刻,他移開眼,掃過這冷宮:「此處冷寂破敗,你跟了朕十二年從未這般委屈過。」
槿鳶沒說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緊接着,就聽宇文澈問:「一夜過去,如今你可知曉自己的錯了?」
槿鳶默了片刻,緩緩抬頭看向他:「敢問主子,槿鳶錯在何處?」
宇文澈臉色剎那冷沉:「大婚以來,你幾次抗命,以下犯上!
難道還要朕一一細數給你?!」
掩在面具後的眼滾燙,泛着紅。
槿鳶隱忍着淚意,字字艱澀:「那主子您明知沈家夫婦乃我雙親,卻瞞我多年,命我去斬殺……槿鳶抗命,有何錯?」
宇文澈眉眼間蘊滿怒意:「抗命便是錯!」
聞言,槿鳶只覺心被捅出了個窟窿。
靜靜看了宇文澈半晌,她說:「但槿鳶……不悔。」
「冥頑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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