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從上品金丹開始》[道君:從上品金丹開始] - 第二十三章 北極閣中采靈真

一座石島,懸着掛在雲中,下窄上寬,刀劍削成似的平整。
島中心蜿蜒生着一株勁松,蔥蔥鬱郁,樹蔭下一汪井口大小的清潭,從潭口一望,底下直通島嶼底部,泄流而下,形成一道懸空的小小瀑布,不知去往了哪裡。
然而清潭水面,卻不見降低,甚至沒有一點水波,潭邊盤坐一名白髮道人,五心朝天,閉目靜定,一隻白鶴,單腳立着,似乎假寐,也都一動不動。
整個島上,只有松葉是不是的搖擺,才證明這不是一幅靜止的畫面。
一道飛書,以比之飛劍都還要迅猛的速度,划過一道金光,穿過重重雲霧來到這空島上,就在這時,那白髮道人忽然「活了」,不知什麼時候抬起了手,飛書便突兀的出現在了他指間。
道人緩緩睜開了眼,將飛書揭開,細細讀了一遍。
清潭產生了一縷水波。
那白鶴猛地睜開眼睛,忽然張喙,竟然口吐人言,還是一道渾厚中年的聲線,問道:「師兄,可出了什麼事了?」
「族中來信。」白髮道人說道:「昨夜突發,新晉真傳許庄指訴陳氏陳宗玉邪法謀害真傳,韓望連夜清點執法修士20人,道兵力士60名,到陳氏拿人,帶回執律院審問。」
「什麼?」白鶴驚疑道:「陳氏能做出如此蠢事?韓望,難不成是韓氏的意思?」
「哼。」白髮道人似笑非笑道:「韓氏?你道為什麼自三代祖師傳下韓氏以來,歷經萬載,韓氏始終在門中屹立不倒?韓氏行事,從來只站在宗門視角!韓望將陳宗玉拘回執律院當晚,都不待執律院召許庄對質,陳宗玉便供認不偉……」
「什麼?」白鶴瞪大眼睛,「陳氏真敢堂而皇之犯下如此重罪?」
「陳氏拒認指派陳宗玉行事,陳宗玉也供認乃是其一人所為。」白髮道人道:「執律院獬豸斷定陳宗玉所言為實,當晚便下了判決。」
「陳宗玉,剝除道籍,金書玉冊俱除名。」
白鶴打了一個寒顫:「剝除道籍,金書玉冊俱除名……就算轉世投胎,都永世不得入太素門牆啊!」
「轉世投胎,哪有那麼輕巧。」白髮道人淡淡道:「即使元嬰大成,也未必能在輪迴之中,保存本真。此人本就廢了金丹,沒了成嬰之望,又剝除道籍,更不可能借門中法寶轉世。何況……」
他合上飛書,淡淡道:「不止除籍,執律院已判陳宗玉,押送灼骨洞天,永生拘禁。從今往後,這世上便沒有陳宗玉此人了。」
「這!」白鶴驚道:「真傳弟子,押送灼骨洞天,這怕不是萬載以來首例?」
灼骨洞天是何許地方,那可是太素正宗開闢,用以拘禁宗門叛徒,封印妖魔鬼怪的苦牢六界之首啊,傳聞蝕骨洞天,沒有任何空氣,清氣,天地之間,俱是滾滾烈煞,時刻銷魂蝕骨,不論何人入得蝕骨洞天,最後都是神魂磨滅,骨血消融的下場。
「呵呵,如今他可與真傳弟子這名頭徹地沒了關係了。」白髮道人似有感嘆地道:「陳氏近五代來,已經連出四位真傳,雖然還無人有煉就元神的勢頭,也可謂之氣運鼎盛……沒想到了近年,竟然屢受挫折?莫非陳氏的氣數,已經到了急轉而下的時候?」
白鶴道:「失去一個陳宗玉,還不至叫陳氏傷筋動骨吧?」
「許庄或許不重要,但宗門真傳的名聲卻無比的重要。」白髮道人搖頭道:「陳宗玉犯下謀害真傳這種重罪,雖然經獬豸斷定,非陳氏指使,然而陳氏怎麼逃得開干係。」
「此事已經引得門中許多長老過問,陳宗赫等在門中身居高位的人紛紛引咎辭職,那疑似教唆陳宗玉的陳憐,也已經出動了執法弟子取捉拿,陳氏與天火派那賢婿的關係,更不可能再維繫……等等這些,都還是小事。」
白髮道人一抖飛書,「恆事收到消息,門中長老已經在討論削去陳氏進入『先天太素境界”的名額,如此事議定,對陳氏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可承受之重。」
「什麼?」白鶴髮出不知震驚還是激動的聲音:「師兄,若陳氏削去名額……」
「我知你意,但是此事議定與否,還不需要我雲氏牽頭。」白髮道人搖搖頭,五指無意思掐來算去,怔怔出了一會兒神,忽然道:「師弟,我記得,恆策似乎有意將女兒嫁到陳氏?」
白鶴道:「確有此事,師兄的意思是?」
白髮道人沉吟片刻,道:「暫且叫停此事吧,我們雲氏幾代來人才凋零,如今方有了一點復興的苗頭,不要在此時橫生枝節。」
這一夜的動蕩,還在往更多處傳播,但作為事件的主角之一,許庄卻沒有太過多留意。
陳宗玉供認不偉,稱一應罪行,皆是其一人所為,已經經過獬豸判定為實,此事也就此告一段落。但許庄知道,他與均陽陳氏的因果,不會就此完結,終有一天,還會再起糾葛。
不論陳氏還是許庄,都會靜待時機的到來。
——
太素宗門中,有一山無名,通體俱是嶙峋的怪石,絲毫天然秀色也無,處位不算偏僻,方圓卻了無人煙。
北極閣便依此山而建,外頭樓台模樣,靠山建有殿堂,雕飾古拙,空間廣闊,寂靜異常。
之所以如此清冷,是因為北極閣乃是太素門中,最為出名的清苦之地,向來只有兩種人會來光臨此閣。
一者為門中修士修行到了一定境界,苦苦不得衝破關隘,為求突破,破釜沉舟的閉關之人。
此類人至少也是為求破丹成嬰的金丹修士,更有為求踏破生死玄關,煉就元神,長生久視的元嬰大修士。像這一類者,一入北極閣,除非功成,否則往往便不會再有出閣之日……
更別提會否有人來往探望了。
第二者,便是許庄這般受了禁足懲處之人了。
許庄落在殿前樓台,只見門前殿後,一派清清冷冷,絲毫生息也無,暗自奇道:北極閣雖然清苦,但也應有弟子執役才對,怎得一點動靜也沒有。
見沒有人影,許庄自然不會在外頭傻等,大步入了殿內,殿內仍是悄無人聲,除了朱壁紅柱,金雕玉刻,似乎空空如也。
許庄掃視一圈,只見往殿中不遠處,憑空懸着一個精巧鳥籠,裡頭拉一絲銀線,立着一隻彩羽鸚鵡,鳥頭一點一點,竟然一副瞌睡模樣。
許庄搖頭笑了笑,只得喊道:「執役弟子何在!」
「哎呀!」許庄一出聲,裡頭立時傳出一聲驚呼,喊道:「道友且等。」
過得一時半刻,一個邋遢老道急急忙忙從內小跑出來,口中連聲喊道:「來了來了。」
到了殿堂前,就見許庄氣定神閑,負手站在殿中,猶有興緻觀賞那彩羽鸚鵡。
邋遢道人一見那鸚鵡瞌睡沉沉,渾然不覺的模樣,登時怒髮衝冠,喝道:「畜牲!有人來了,還在偷懶!」
彩羽鸚鵡一個激靈,睜開雙目,哇哇叫道:「老爺來人了!老爺來人了!」
邋遢道人臉皮一抽,怒道:「一會再拾綴你!」
許庄看着不禁莞爾,邋遢老道做了好一會戲,才上前道:「小友見諒,北極閣清苦,早已沒有弟子願意來此執役了。為了此事,老道沒少往善功堂跑,也總得不到解決,只能作罷。」
「如今老道親自管事,好在此地鮮有人來往,老道為修行之故,才養了這小畜作通報之用。」
「原來如此。」許庄搖頭一笑。
「咳咳。」老道見許庄似乎沒有追究的念頭,清了清嗓子,正色問道,「小友到北極閣來所為何事啊。」
許庄見他似乎對有人到來全不知曉的模樣,只好取出法旨道:「晚輩真傳弟子許庄,尊掌教真人法令,禁足北極閣十年。」如此通報自己罪行一般,便是許庄也不由有些許害臊。
「原來是許師侄。」邋遢道人似乎見怪不怪一般,接過法旨嘿嘿道:「北極閣雖然清苦,卻是一等一利於修行的好地界兒,禁足此地也不過是本門最面子的懲戒,師侄不必掛懷。」
他抬頭望望天時,抬手捋了捋結成一團的鬍鬚,發覺似乎順不開來,尷尬放下手道:「日居中天,正是入閣的好時機,你且隨我來吧。」
邋遢老道兒當先引路,兩人便往殿中走去,漸漸入了深處,來到一座八九丈高的白玉門前,玉石發散着微微幽光,照澈門後曲徑幽深的窟道。
邋遢老道一努嘴,吹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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