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使為難道：「但也不是屬下打擊您，您和公主殿下的身份實在是天差——」
話音未落，就被段青川冷眼打斷：「軍棍領少了？」
一旁，皇子們陪着他們的妹妹還在喝酒。
副使被段青川的一個冷眼嚇住了嘴，可轉眼看向段寒那邊，就覺得有些不對：「總指揮使，公主殿下拿的酒壺和其他殿下手裡的酒壺好像有些不同……」
幽州是特產喝得烈而不醉的果酒，包括現下將士們喝的也都是這種。
可皇子們手上拿的酒壺卻是名副其實的烈酒，這種細微差別也只有幽州土著才能發現。
副使還想再說，段青川手上的劍柄直接不客氣敲在了他的肩膀上。
段青川目光深邃地望着旁側段寒絕美的側臉，朝副使冷冷道：「不怕死就再說下去。」
段青川知道，段寒想要做什麼，她想灌暈她的哥哥們，將其全部送回京都。
這就是她的私心。
可他的私心，也是想要將她送回京都。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篝火逐漸被大雪撲滅，沒有再燃起。
等到軍營里不值崗的士兵都已按部就班的入睡。
城牆處，積雪皚皚。
段寒與一眾暗衛站在後城門處等待良久，終於，幾輛低調樸素的馬車紛紛而至。
段寒迅速上了馬車，掀開馬簾凝眸看過去，就見她的五個哥哥們整齊而睡。
恍惚間，好似還想起太子哥哥愧疚的話：「小妹，兩年前是哥哥們沒有保護好你，你受委屈了。」
一瞬間，酸澀再次湧上心頭，哥哥們自小對她這個調皮搗蛋鬼縱容寵愛，自己談何委屈。
家人是底線，她可以犯險，但家人不行。
所以，這次她給哥哥們的酒，不僅是烈酒，更是下了蒙汗藥。
送哥哥們安全返回京城，就是段寒的計策。
「對不起哥哥們，小妹只能這樣做。」放下馬簾，擦去眼淚，段寒下了馬車。
馬車外，奶媽柳嬤嬤抱着兩個孩子在等：「公主，您真的決定不走嗎？」
段寒望向襁褓之中的孩子，美眸中思緒萬千：「柳嬤嬤，幽州只要能夠還守住10日，就能夠堅持到援軍到來，不是毫無勝算。」
「但父皇的擔心並非沒錯，我不能讓哥哥們冒這個險。」
「哥哥們走後，幽州士氣就會驟降，但如果我能留下，那麼局面就會不一樣。」
「所以，我不能走，也不會走。」
柳嬤嬤望着從小也是被自己帶大的公主，一時間老淚縱橫，再次勸道：「公主，孩子還小，你若是當真出了事，可讓他們怎麼辦？」
「這次京都來的密令，可是特意還囑咐了，讓您務必回京，聖上皇后好不容易只有您這麼一個女兒，您讓他們——」
話音未落，就被段寒打斷：「時辰不早了，柳嬤嬤，快走吧，路上切忌小心。」
段寒將柳嬤嬤推上馬車，彌留之際最後再抱了抱孩子。
最後，轉身、離開。
空蕩的大街上，段寒沒有回頭，只是噙着眼淚望向天空。
她怕她一回頭，就舍不下了。
她的哥哥和還未滿月的兩個孩子，每一個都不能有事！
馬車的車輪漸漸駛出後城門，柳嬤嬤沙啞的聲音彷彿還在回蕩：「公主，老奴和孩子等您凱旋歸來！」
        第21章
夜晚有北風，城牆落積雪。
段寒孤身走在空蕩無人的大街上，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她猛然回頭，卻發現來人卻是段青川，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
若是沒記錯，今晚應該是他來督查輪班值守之責。
思及此，段寒眉頭輕蹙。
段青川牽着馬車走來，沈甸甸的革履聲隨着低沉嗓音落在段寒耳里：「公主，幽州危險，你不該留在這裡。」
段寒轉身而立，絕美的容顏睥睨着段青川，嗓音冷淡：「段青川，你什麼意思？」
段青川炙熱的目光緊緊盯着段寒，語氣不緊不慢：「殿下們都已經被公主暗中送走，微臣倒是想問問公主想做什麼？」
還沒等段寒發怒，段青川又道：「公主金軀尊貴，微臣看不得公主守着幽州這座微臣，自此，特意來送公主離開幽州。」
話落，段青川掀開馬簾，躬請段寒上馬，動作一氣呵成，像是在腦海中演練過千萬遍。
送她出幽州？
段寒冷笑，濃長的睫毛垂在眼斂間：「段青川，你既然知道本公主要送哥哥們離開，就該知道這幽州本公主不能走，也不會走。」
她若是走了，幽州百姓怎麼辦？段青川看着段寒，漆黑的眸子里閃過絲絲敬意。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傻子，更是將士們、也是他一直以來所尊敬的『神女』。
拇指不斷摩挲着劍佩，段青川啞聲道：「幽州如今布防已經妥當，公主只管走，臣拚死也會為公主、為段家守住幽州城。」
話落，只見一瞬間，陣陣北風鑽過城牆的縫隙呼嘯而過。
颯鳴之音頓起，將士之諾，一諾千金重。
拋開私人恩怨不說，段寒不得不承認段青川是個血性漢子。
如果沒有那兩年，說不定段青川會成為一個將軍，一個真正為她所敬的人。
但，顯然沒有如果，當初的恥辱依然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
段寒再抬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