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祭?」扶音知道自己連日的不安是為什麼了，她的第一想法不是生祭多殘忍，而是真的有用嗎。「我生祭真的可以嗎？那些神仙會因為這個給大安降下福運嗎？」

「如果師父說的沒錯，是真的。我算不出你的未來，也算不出大安的未來，是我學藝不精。」靈一道長頓了頓，「國師也好，靈一道長也罷，從始至終我都不是我，我學到的，我知道的，都好像在譏諷嘲笑我，可笑我什麼都是師父安排好的。明明其他都可以的，唯獨你和大安，師父沒有多說，只說是代代相傳的一個讖言。」

「國師，如果只有這一條路，我願意。這不怪你，雖然不知道那些神仙是怎麼想的，但是大安百姓無辜。」扶音抬起頭，「是今年的祭典上嗎？」應該見不了小予最後一面了。

靈一道長點了點頭，「你和那孩子有緣無分了。」

「你知道小予?」扶音有些驚訝，「他會捨不得的。」如果他在的話，會阻止自己還是同意如此呢。

「我知道。」靈一道長沒有多說，他不知道自己不阻止不說破的理由是什麼，只是覺得不能抹殺兩個孩子的純真，他經歷過所以想保護他們，但是現在他也沒辦法了。

兩人沉默了一下，扶音告辭離開了天樞閣，留下靈一道長在閣里對着占星台思索。

為什麼靈一道長每一代都是這樣的稱號，為什麼初代靈一道長留下聖女的讖言，為什麼身為神卻又要這樣的方式來祝禱，為什麼這一切的不合理又都要去做，為什麼偏偏是到他這一代，會有獻祭聖女。國師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麼。

但是這一切不知道在祭典結束後都變成了血淋淋的真相，這個真相撕碎了平和的假象，撕碎了所有的幻想。

大安豐元十六年四月初八。祭典開始後，扶音在台上點高香，她雙手合十，朝着風吹來的方向跪下。祭台下的百姓跟着一起跪了下來，他們都真誠的希望大安的災禍消失，還每個人一個和諧富饒的家園。被徵兵的人可以回家，被破壞的家可以重建，憂心忡忡的災難可以就此消失。

扶音站起來的時候，朝北境的方向看了一眼，明明是笑着的臉卻流了淚。她拿起供桌上國師提前準備好的長劍，「**定位，厚德惟新。五行攸正，四氣爰均。笙鏞以間，簠簋斯陳。為民祈福，肅奉明禋。祈願天下太平，無災無禍。」說完長劍出鞘，寒芒四射，隱隱透着股邪氣，扶音覺得不對。劍乃國師贈予，不說正氣也不該如此邪乎，但或許是劍下亡魂過多。

扶音未待多想，那把劍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蠱惑着扶音快些動手，扶音有些痛苦，她拿着劍閉上眼表情漸漸痛苦，但是卻又有些笑意，但笑意很快消失變成了更為痛苦的表情。

鮮血染紅了長劍，扶音最後似乎說了句話但是沒有人聽見她說了什麼。國師從下面走到高台上，他拿起那把長劍將它收入劍鞘中，向台下百姓喊道，「聖女扶音捨生就義，以身祝禱。」祭台下的百姓紛紛跪下，「聖女大義，惟願長安。」

扶音感覺血液流出的時候意識是模糊的，但是她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撕扯自己。她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的狀態讓她非常難受，這是死亡嗎？沒人能回答她，她自己也無法回答。

國師稟報了永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