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劍》[封-劍] - 我見青山多料峭 第二十章 不堪一擊

冬寒過後,春雷乍動。時至驚蟄,雨水落萬物生。
一襲青衣的林旦正在春風伴隨下揮舞手中劍。
這些日子裏他都起得很早,勤練不輟,練劍入魔。倒是唐薈犯了春困,總是睡到午時才醒,畢竟她還只是個少女而已。
特別是在林旦再次問起唐薈從何處來,以及她的身世後,愈發覺得這世道不公,而自己又太弱,甚至連徒弟都保護不了。
那日夜裡,林旦與唐薈同坐在一間房中看書。
半盞油燈在桌上隨風搖曳,火光映在書冊里,唐薈有些犯困,止不住地點頭,倒影來回晃蕩在林旦所讀之書上。
他輕輕搖了搖昏昏欲睡的唐薈。
小姑娘唰地一下坐直身體,隨後揉了揉眼睛繼續一行一行地讀着手中書。
「累了就去睡吧。」林旦輕聲對唐薈說道。
他透過燭光看着本該青春靚麗的少女,面容憔悴,睡眼昏沉,心中浮起一絲波瀾。
「沒事,師傅不還沒打算休息嘛。」唐薈努力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薈呀,你是不是還沒說過你從哪來?」
林旦合上書本,今夜夜讀就先到此為止了。
「好像是哦,我是從荊州旁邊的益州苗疆來的。」
林旦面露好奇之色,「益州?」
這江陵城疆域已是遼闊至極,想必荊州的版圖只會更雄偉。林旦心中不免生出疑惑,「唐薈這樣一個小姑娘,為何跨越千里到荊州來了?」
林旦繼續問道:「那你為何要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不,我是沒有家了。」唐薈似乎憶起往事,愁容掛在她的眼角。
林旦不解風情地追問道:「什麼叫「沒有家了」?」
沉默片刻後,唐薈輕聲道:
「苗疆內亂,我的父母也被捲入其中……」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房間中只剩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
即便林旦再不懂世故,也感受得出此刻空氣的凝重。
林旦也曾想過自己的父母會是什麼模樣,也問過師傅趙清毓但終究是不了了之,他雖從未受過父母養育之恩,但在師傅的照顧下,日子也不可謂不舒坦。
唐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出嗯嗯的聲音,慵懶清閑。
「我先去睡了,師傅也早點休息吧。」
林旦攔住了她。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找我做師傅呢?有那麼多武功高強的人可以替你報仇!」
林旦不自覺地將自己代入進去,若是趙清毓受人所害,那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報仇雪恨,便是舍了這條命也在所不辭。
「這個問題師傅你不是問過了嗎?那日在城外之時。至於復仇一事……」
唐薈搖搖頭,繼續說道:「生而養之,斷頭還之。可走過千里山川後,仇恨早已淡化虛無了,就如同武陵城內的百姓一樣,生死皆在這些「英雄」一念之間。」
林旦沉默,他不理解唐薈此言何意,但也無法反駁。
唐薈離開後,留在林旦腦子裡的只有練武二字。就算唐薈本身不願復仇,有朝一日,自己有實力替徒弟報仇雪恨後,決定權將在自己手中,或者說,那時才有實力在亂世中拯救更多像唐薈一樣的孩子。
林旦吹滅燭火,一夜無話。
次日,荊安府外來了一個身着華貴紫衣,其上紋有金絲的年輕人,儀錶堂堂,氣質不俗。府里的下人不敢怠慢,忙招攬進了待客專用的廳房,請了側座。
不多時,府內主管出面會客。
「在下愚笨眼拙,竟忘了公子姓名,不知公子可否相告,在下也好去告知我家主人。」
紫衣男子大手一揮,笑道:「無妨,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時遲,那時快。
紫衣男子話音未落,袖中一柄寒光匕首已然飛出,直往管家心窩裡鑽。
可能當上荊安府的主管,手腳自然不差,堪堪躲過紫衣男子快若閃電的偷襲一擊。
匕首掉落在地。
「喲,本事還不小嘛!」紫衣男子大笑,可笑聲中藏不住對眼前之人能躲過自己精心準備的一擊倍感意外。
他沒想到荊安府內就連區區一個主管都身手不凡。
「閣下是何意?」主管往後大退一步,退至門檻處,冷臉相對,雙目側眯,身體緊繃,只要這紫衣男子再有一句話不對,那自己便要出手了。
沒人能想到平日里無人敢冒犯的荊安府竟然接二連三地來了刺客。
見紫衣男子閑庭信步地向自己走來,主管並不想與他纏鬥,此處是自家地界,當然要多叫點人來,何必自討虧吃。
不過還未等他轉身逃走,一道刺骨浸寒瞬間擊中他的後心,頃刻斃命,甚至連掙扎都未能做出。
「三皇子,咱們還是儘快處理完回京復命吧。」
主管的屍首倒下後,顯出一個佝僂老漢的身影,不耐煩的臉上似乎連門牙都缺失了幾顆,頭頂上的毛髮更是稀疏,只剩下些許白毛雙鬢。
而這位紫衣男子,若是仔細觀瞧他身上的紫衣,定能看出其中藏有九條四趾金龍,正是前些日子出現在武陵城中威脅何萬千不成的三皇子。
「這不是有秦爺爺在嘛,這種窮鄉僻壤不過是些土雞瓦狗之輩,不值秦爺爺一合之敵。」
三皇子歲數年輕,比林旦大不過幾輪春秋。
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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