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英芝一激，她恐怕徹底向著溫遠輝了。
只是馮靜宜覺得，哪怕沒有馮英芝這一激，她也是向著溫遠輝的，不過是礙於對她的愧疚，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馮靜宜自然也不會去找謝母，她對她同樣心寒。
後來她跟律師在咖啡店聯繫時，跟謝母撞上，也沒有主動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謝母回頭看了她好幾眼，喊了她一句：「靜宜。」
馮靜宜像是沒聽見一樣，拉開門走了出去。

110

謝母看着離開的馮靜宜，重重的嘆了口氣。
那天她說話確實心直口快了些，只不過其實也不是完全不佔理。馮靜宜長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麼可能不愛這樣的身材，她是覺得馮靜宜跟自己兒子這樣疏遠，她是不夠上心的。
明明有的時候，謝瀾也會主動問馮靜宜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機會的，到頭來還是這樣子。
反而溫湉那主動的態度，讓她感覺到自己兒子被珍視了。
謝母心疼誰，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兒子。
而且，溫湉會來事，自己兒子跟她之前也確實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聲招呼？」旁邊的朋友打圓場道，「靜宜應該是沒有聽見。」
「算了，溫遠輝的事情上我沒有幫她，她心裏到底是有氣的。」謝母多少也有點遺憾，道，「其實靜宜也是個好孩子，我也知道我這次做的有不對的地方，或許她跟阿讕，還是沒有緣分，白白浪費了小半年時間。」
朋友沒有再發表任何言論，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馮靜宜也是幾天以後，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師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張律師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戶。」徐斯言的視線在馮靜宜臉上逗留了一會兒，很直觀的感覺到她瘦了。
這一瘦，讓他心裏隱隱作痛。
馮靜宜對着他笑了一下，以為他會處理正事的，結果他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約你吃飯，都約不到的。」徐斯言調侃道。
「有點忙，下次一定。」馮靜宜說，「我學生最近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放心，葉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進，是個好孩子。」徐斯言偏過頭溫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確實過分了。」
「看角度。」馮靜宜說，「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她只是覺得幫助溫遠輝，從長期來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給她留下的印象，確實不好。她潛意識裡就是覺得，溫遠輝落在我姑姑手裡，會很慘。」
徐斯言道：「無非是我阿姨沒真正把你當家人，嚴格說起來，大概還是阿讕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過是跟着他的心思辦事。」
馮靜宜沉默，隨後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熱茶。
熱氣熏得她睜不開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側臉，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經亂了的髮絲，只不過不合情理，還是忍住了。他喉結滾動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陽光的時候。
其實馮靜宜有今天，他也有責任。
但凡他稍微給她點回應，她又怎麼會看上，跟他有幾分相似的謝瀾？
明明他們，認識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緒飄遠了，想起馮靜宜剛剛追他的那一年。
那種愛意，真的不用細看，隨意一掃，就清清楚楚。
那會兒，她用手撐着腦袋，看着坐在她旁邊的他，不太滿意的說：「徐同學，你為什麼教別人題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說的是：「因為你給我造成了困擾。」
很冷淡，一般人估計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其實問題並不在困擾這件事情上，是因為她一靠近，他會緊張會有不好的念頭，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對異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過馮靜宜，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在車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過，他在所有場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過這跟他從小被灌輸的三觀相悖，他從小就被告知門當戶對的重要性，所以他在這種矛盾之下，一邊吊著馮靜宜，一邊又無數次拒絕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給馮靜宜他要考什麼大學什麼專業，想把她控制在身邊。而如他所願，大學裏，她的視線還是離不開他。
說實話，大一看見馮靜宜出現在他視野里時，他很開心，甚至比後來拿了國獎，比生意上賺一大筆錢，還要讓他開心。
從一進去，他就打聽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馮靜宜身邊的情書，在朋友面前，卻從來都否認和她的關係。他很糾結，不知道自己為了馮靜宜，跟母親作對，值不值得。
一直到後來，馮靜宜的身邊黏上了謝瀾。
然後他看見他在寢室樓下纏着馮靜宜接吻，並且蹙眉警告馮靜宜不準收情書，學長學弟都不行。
馮靜宜面色冷淡，說：「你該回去了。」
謝瀾說：「你得聽進去，我就從來不加女生微信，誰問我我都說我有主了。」
馮靜宜說：「回去吧。」
「馮靜宜，我服了你了，你怎麼從來都不會捨不得我的。」謝瀾低頭看着她說，「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會兒，你可真是一個大直女。」
馮靜宜無奈的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謝瀾臉上這才有了笑意。
徐斯言認識的謝瀾，從來都是冷淡而不着調，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謝瀾，乖乖的，很聽話，很好哄。
那一天，馮靜宜被謝瀾纏着，很晚才回宿舍，兩個人就站在樹下，牽着手，說著極其幼稚的小事，隨便說點什麼，謝瀾都能醋勁滿天飛。
那一天，徐斯言站在馮靜宜寢室樓底下，久久都沒有離開。

111

徐斯言想起那段時光，謝瀾代替他做着一切和馮靜宜親密的事情，他看見他買過避孕套，買過情侶之間特殊用品，也偶爾說馮靜宜其實很會。每看見一次，心裏都是驚濤駭浪。
徐斯言知道，謝瀾一直不過是他的替身。可他開始不安，所以蔣文媛讓他出國，他也就出了，他其實是想逼着馮靜宜一起的，但那次她沒有選擇他。
他在國外，對她的想念濃烈到一種離譜的地步，每一秒，都想見見她，每一個晚上，都想一些不能跟外人說起的荒唐事。
徐斯言知道那種苦，他忍不了，所以他回來了，也知道錯了。
「馮靜宜，我也是沒想到，他會對你這麼不好。」徐斯言皺眉道，「這次溫遠輝的事情，應該和他也有關係。」
馮靜宜沉默了片刻，道：「我這邊很多證物的搜集，都是他讓人幫忙找的，他答應我官司一定讓我贏。我也不敢保證，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只是他態度還算坦然，我姑且相信他。」
徐斯言因為馮靜宜的話，多看了她一眼，道：「照你這麼說，那他還算有幾分良心。只不過因為溫湉坑你的事情他向著溫湉，我還以為他什麼事情都向著她。」
馮靜宜搜尋了一番記憶，都不記得自己有被溫湉坑過，她有些疑惑的說：「溫湉坑我？」「你不知道？」徐斯言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兩眼，「阿讕身邊的很多朋友都知道，我以為你也是知道的，不過你不在意而已。」
馮靜宜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的手無意識的捏了捏杯子的杯壁，說：「我並不知道我被溫湉坑過。」
徐斯言道：「你跟謝瀾結婚，還是因為網上有人爆料了你們親密的帖子，其中還有一篇文章，暗示你是故意勾-引謝瀾，設計他跟溫湉分手。你還記不記得，這篇文章讓網上的人對你罵聲一片？」
馮靜宜當然記得，她的學生裏面，也有不少罵她的。
那段時間，她幾乎成為了網上最熱的小-三，宛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徐斯言看着她還算平靜的臉色，繼續說：「這篇文章是溫湉寫的，後來你姑父利用她這篇文章把你的事情炒作起來，逼謝瀾娶你。謝瀾讓人揪出了所有人，你姑父找的那些人都吃了官司，但溫湉他沒有追究。當然，你們被拍到的照片是誰拍的，我不清楚。」
頓一頓，說：「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讓旁邊的人都閉了嘴，沒透露給你半點風聲。」
馮靜宜這會兒臉上基本都平靜也維持不了了，只能機械的喝着熱水。
那件事情，對她影響很大。她雖然看着還算平靜，那會兒卻，總是失眠。
她一直以為，這件事情，只跟馮橫山有關。
沒想到溫湉，才是最狠心的一個。
馮靜宜那會兒，從來都覺得她是個有點小心思，但本心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