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嬌:權臣做她裙下臣》[貴女嬌:權臣做她裙下臣] - 第4章(2)

提提噠噠,走得很慢。

沈華亭輕輕敲擊着手裡的碧玉酒盞,低沉清淺地笑了起來。

——賭他可以不讓她輸么?

——有意思。

他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更沒什麼濟救蒼生的心,他從惡臭的泥里爬上這個位子,什麼血腥事兒沒沾過。如今她憑着幾句話,便想他幫她挽救她的家人,有這麼輕鬆?

是他長得太像好人,還是她太單純?儘管這份勇氣可嘉。

可沈華亭卻不認為林舒接近他,目的有如此的簡單。她的話里漏洞百出。做夢預示?這謊話扯得誰也不會信。

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足不出戶的名門千金,又怎會掌握住右相府的秘密?

況且,清流一派……

他最是厭惡。

那些自詡清流的大臣,幾個背後真正做到了清正廉明?林家,真就沒有錯過嗎?

沈華亭的眸子漸漸陰鬱涼薄了下去,他抬眼看向林舒,露出一絲微微的愕然。

馬車在雪夜中行駛得格外緩慢。林舒的心弦整晚都綳得太緊,又加上大雪裡驅趕着走了這麼久,在沈華亭漫長的沉默當中,一股疲累止也止不住地席捲了她,不知不覺中昏睡過去。

沈華亭見她昏睡中也緊緊捧着酒壺,蜷縮着嬌小的身子,眼睫不安地扇動,皙白的臉上肌膚溫軟無暇,兩頰凍得發紅,他冷眼看着,沉默無言。

馬車停在錦衣衛衙門前,馮恩在車門外瞧了一眼,也是一愣,說:「主子可要奴才將三姑娘叫醒?」

沈華亭揉了揉眉心,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語氣冷淡,「去提個火盆來。」

馮恩立即明白了。

「再取張毯子。」

馮恩躬身,「…是。」

錦衣衛衙門。

沈華亭輕攏慢捻着手指,彷彿指尖還余留着林舒細嫩下巴上軟綿的觸感,隨即他把手伸進水盆里洗乾淨,拿過帕子擦乾,轉身遞給馮恩。

「讓錦衣衛調林家三姑娘的檔案來,天亮之前,我要見到。再查她昨晚所作所為,見過何人。」

馮恩點頭應是,接過帕子,讓下人端走水盆,便下去交代。

沈華亭端起一盞燭台,走至一面壁掛前,打開暗門,拖着長長的碧色青衫,沿着台階慢慢往下走,越往裡走暗道越陰暗,彷彿潛伏着一頭吃人的猛獸。

穿過甬道,盡頭是錦衣衛鎮撫司的詔獄。一間冰冷的暗室里,鎖着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沈華亭將手裡的燭台慢慢悠悠遞過去,那人緩緩的抬起頭,暈黃燭光照着兩隻空洞洞的,早已叫人挖走的眼睛。

亂糟糟的頭上爬着幾隻老鼠,嗖地一下竄走。

拴在手上的兩條鎖鏈動了動,窸窸窣窣的響了一陣,那人麻木哀求:「放、放過我……」

燭台收了回來,照着沈華亭無可挑剔的五官,唇角彷彿漫不經心地一笑,眼神里的憎惡寒入髓骨:「放過你?你怎麼不放過她——她是你妻。」

「不、不是我……我、我只是嚇唬她……阿蠻,阿蠻她……」

一聲冷惻入骨的笑聲,打斷了男子沙啞醜陋的求饒聲:「你分明知曉,她有多喜歡你,多信任你,你這狗東西,卻對她恩將仇報。」

「陸平昭,本官沒讓你死的一日,你便得給我好好活着受罪。你弄丟了我姐,找回她之前這些都是你應受的。」

「不、不……」

沈華亭伸手在男子的臉上拍了拍,慢慢說道:「腳也斷了,眼也挖了,這舌頭還得留着。下一次,我看該砍你的手了?」

「可若是她死了,詔獄裏十八般酷刑,你放心,我會一樣一樣,讓你受。」

鎖鏈沒了聲音,一段毛骨悚然的寂靜後,傳來了男子肩膀聳動聲,夾着凄厲驚恐的哀嚎:「不、不……不——不……」

沈華亭聽着這個聲音,緩緩走回甬道,指尖沿着牆面,韻次地輕輕敲擊,彷彿欣賞着那人的恐懼。

回到上面,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洗凈了手,屬下已將他要的檔案工整地擱在了桌上。

沈華亭翻閱一遍,緩慢合上。

還真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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