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豬驢忌憚地齜起了牙，縮到了陳絮的腿旁。

陳絮回頭看去，黑色轎車的后座車窗緩緩搖下，一張可愛俏皮的臉兒展現在他面前。

車內的是一位約八九歲的小女孩，身着哥特風格的黑色洛麗塔，精緻得如同一隻洋娃娃。

但她的膚色白得太過，甚至讓人懷疑失去了生機。

她藕臂托腮，右手撩開一縷呆毛，臉上是陳絮捉摸不透的揶揄微笑：

「貴安。」

陳絮心亂如麻：「你是誰？」

「詢問淑女的名字前應該自報家門吧？」女孩淘氣地眨巴眼睛。

「我叫陳絮。」看女孩仍意猶未盡地盯着豬驢，陳絮也順帶介紹了一下：

「它叫豬驢，我的嗯……坐騎？」

豬驢顯然對這般介紹不太滿意。

「喲哈～」

女孩打開黑羽扇子，掩住嘴嬌笑了幾聲：「豬驢，居然叫豬驢嗎？」

她話鋒一轉：「不過陳絮倒是一個好名字呢。」

「但是，你身上有一種讓人厭惡的味道呢。」

她把身子探向車后座的另一側，陳絮眼尖地看到，她手裡竟有一個和蘇梨一模一樣的畫板。

還沒等他發問，小女孩毫無徵兆地拔出了自己的食指，在畫板上用斷指蘸血塗塗寫寫，然後炫耀似的舉給陳絮看。

那血跡在畫板上組成一行扭曲的字，還有一個簡陋的微笑：）。

「陳絮的心臟有眼睛。」

那行字在他眼中不斷擴大，畫板上的微笑，流淌出兩道狹長的血淚。

他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心臟的跳動聲一次比一次劇烈，到後面猶如地震雷鳴，他站立不住，蜷縮在地。

飄渺的霧氣在他眼中時而清晰時而混沌，周遭世界的一切形狀都開始扭曲怪異，斑駁艷麗的色彩攪和成漩渦般黑色。

「本質嗎？」

「世界的本質？」

他看到了漆黑的餐廳，恢宏的參天圓桌之上，一位位形態各異的巨人聚集在餐桌，他們丟棄了餐具，用手撕扯食物，安靜地咀嚼。

而他只不過是巨人腳趾旁的一個微小的螻蟻。

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豬驢感受到了陳絮的痛苦，瞬間炸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撞向黑色轎車。

「開車吧。」

女孩不緊不慢地搖起車窗，看向駕駛座。

駕駛座的司機竟是一位西裝革履的藍色大貓，它戴着詭異的人皮面具，狹長的貓瞳正透着車後視鏡觀察着陳絮。

黑色轎所處的空間波動一下，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豬驢衝撞落空，一頭栽進棉花般的迷霧之中，豬蹄在空中揮舞了老一會兒，費了好大勁把頭拔出。

張望着四下無人，它悻悻地叼起陳絮。

豬驢哼哼唧唧地哭了一會，鼻涕眼淚盡數蹭到陳絮臉頰，陳絮微弱的鼻息吹動了它的毛髮，豬驢大喜過望。

它知道陳絮陷入了昏迷，把陳絮平放在地板，熟練地喚出虛擬地圖。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豬驢眼睛滴溜溜一轉，豬蹄熟練地操作打開虛擬商店，下單了五塊妖獸爽身皂和三包桃子味的營養乾糧，剛好花光了陳絮賬戶的剩餘錢，一分不剩。

這才心滿意足地把陳絮拱到背上，邁着雀躍地步伐朝地圖指引的街道盡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