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陸很小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的大腦有問題時，經常會跑到家裡的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

他能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那時，工廠家屬院里的小狗死了，其餘小夥伴都在哭泣，他們一起將小狗的屍體掩埋了。

而商陸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掀不起絲毫波瀾。

在他的觀念中，死亡是生命的必然結果，每個生物，包括自己和這些小夥伴都會有這一天，這是很正常的。

而且死掉的東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也沒有任何感知，那麼，為什麼要掩埋，為什麼要哭泣呢？

商陸很疑惑。

有一個小夥伴發現商陸沒有哭，也沒有過來幫忙，他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卻還要指責商陸。

「無情，你怎麼能這樣冷漠無情！」

商陸只記得他這樣說自己，還有他那張稚嫩而悲憤的臉。

商陸跑回了家，怔怔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面無表情，就像個面癱一樣。

感情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那時，商陸小小的腦袋裡有着大大的疑惑，他不理解。

現在的商陸早就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了，但那段經歷卻一直埋在他記憶的深處。

「鏡子。」

商陸重新抬眼，眼神縹緲，輕聲道。

「答案是鏡子。」

少女好奇地盯着商陸的眼睛，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失神。

「不知道，我可回答對了？」

商陸迅速收回了思緒，見少女還望着自己，他不由得問道。

少女莞爾一笑。

「恭喜你，回答正確，這是你的獎勵！」

說著，少女就將一件物品塞進了商陸手中。

「好好利用它，找到霧島的真相，讓他們……」

少女還沒有說完，她的聲音卻漸漸遠去了，商陸也覺得意識開始模糊。

等商陸猛然一驚，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路邊，手中蠟燭散發著柔和的光，四周是無邊無際的大霧和來往不絕的黑色身影。

「我是睡著了嗎？」

商陸覺得有些頭痛，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

「嗯？我手裡是什麼東西？」

商陸覺得手心有些異樣，一抬手，一面古樸的青銅圓鏡映入眼帘。

在商陸看到青銅鏡的一剎那，他感覺腦海中轟然炸響，一股訊息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意識中。

「「十方明鑒」：眼睛也許會欺騙你，但它不會——鏡面所映，必為真實；虛假欺瞞，皆可堪破。」

「這就是贈予嗎？」

商陸脫口而出。

「嗯？什麼贈予？我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商陸撓了撓頭。

「怪了。」

既然想不明白，商陸索性直接將疑問拋之腦後，不再去管。

反正「十方明鑒」這一道具已經到了自己手裡，至於它是如何來的，從哪裡來的，就都不重要了。

……

商陸繞了一個圈，回到了酒店。

酒店中，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模樣，壁爐沉默燃燒着，照亮了大廳的一角。

商陸心中一動，向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