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過河卒] - 第十一章 諸葛永明(2)

田,徹底廢去你這一身來之不易的修為。」
齊玄素沒有涉險過江,所以避開了大江之上的江別雲,他也沒有冒險留在鳳台縣中玩一出燈下黑,所以他也躲過了正一道的方士,可他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在茅仙山中守株待兔的諸葛永明。
諸葛永明望着齊玄素,緩緩說道:「天下間有兩種人可以出頭,一種是老天爺賞識,根骨資質絕佳。還有一種是祖師爺賞識,根骨資質算不得上上之選,可是有堅韌之志,有持恆之心,用功不已,雖然未必能年少成名,但往往能夠大器晚成。看你的年紀,尚不足而立之年,卻能成為先天之人,想來就算不是老天爺賞識,也是被老天爺賞了口飯吃。可我就不同了,資質不算太好,根骨也就一般,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只是後天之人的抱丹階段而已,這些年來不過勝在勤奮二字,冬三九,夏三伏,日日不綴,這才爬進了玉虛階,在那些被老天爺賞識的天縱奇才面前,當然不夠看,可用來打殺你這個崑崙階,卻是綽綽有餘。」
齊玄素臉色凝重。
此人是一名玉虛階的武夫,有血肉衍生的境界。
下一刻,諸葛永明悍然出拳,拳走直線,直直砸向齊玄素。
齊玄素避其鋒芒,向旁邊躲閃。
在義莊之中,齊玄素曾經躲過弩箭,在縣衙,也曾擋住李三辛的飛劍,可見其速度之快,只是現在面對諸葛永明的一拳,卻是沒能完全閃過,被這一拳擊中左肩,整個人向旁邊摔去。不過齊玄素刻意調整了自己的方向,在半空中扭動身形,沒有順勢退回破廟,而是落到了破廟外的空地之上, 飄然落地之後,沒有半分聲響。
齊玄素落地站穩以後,諸葛永明的第二拳又至。
武夫與方士、鏈氣士不同,最是擅長貼身近戰。同境之中,若是被武夫近身,多半有性命之憂。
諸葛永明一拳直直打在齊玄素的額頭眉心處,拳風所致,使得齊玄素的髮絲猛地向後飄拂,不過在拳頭距離額頭還有不過寸許距離的時候,齊玄素身形向後倒掠而去,堪堪躲過這一拳的餘韻。
諸葛永明得勢不饒人,身形緊隨而至。
武夫的一身修為殺力有八成都在這一雙手臂之上,只見此時諸葛永明的雙臂之上有根根青筋凸起,好似一條條細小蛟龍藏於皮膚之下,同時體內血液循環如大江大潮,隱約之間可以聽到血液流淌之聲,一身武夫跋扈氣焰展露無疑,然後諸葛永明看似毫無章法地向前踏出一步,使得腳下地面下陷,繼而憑藉腳下的磅礴蓄力,諸葛永明整個人彷彿一根離弦之箭暴射,瞬間貼近齊玄素,哪怕齊玄素是久經戰陣之人,此刻仍是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只能竭盡全力地一退再退,力圖避其鋒芒。
一人前沖,一人倒滑,泥濘四濺。
諸葛永明每踩一步,地面便是一顫,留下一個深深腳印。他望着這個年輕人,深吸一口氣,周身關節、骨膜如擂重鼓,如黃豆爆裂之聲不絕於耳,然後從他的胸腹、肩膀、手肘、手腕、到拳頭,依次響起一連串如爆裂聲響,拳勢破空,響起一聲雷音,使得齊玄素終於是避無可避。
勁如崩弓,發若炸雷。
只聽砰一聲,齊玄素被這一拳炸飛,轟然倒入破廟旁邊的密林之中,將數棵老樹攔腰撞斷。
諸葛永明緩緩向前,淡笑道:「我本以為這一拳會直接把你打成兩截,沒想到你的體魄之堅固,卻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躺在地上齊玄素單掌一拍地面,身形自行立起,吐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
以諸葛永明的膂力,一拳之下開山裂石只是等閑,別說一個崑崙階的散人,就是崑崙階的武夫,也很難吃住他的傾力一拳。哪怕是同是玉虛階段的方士、鏈氣士之流,只要讓他近身到十步以內,足以重創,三步以內,可以致命。當然,如果被方士、鏈氣士拉開距離,使他不能近身到十步以內,死的就是他了,所以真要交起手來,勝負也不好說。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同階段之人,不是崑崙階的散人可以媲美,區區一個崑崙階的散人,萬沒有與他一較高下的實力。
諸葛永明望着重新起身的齊玄素,笑了一聲:「呦呵,還能站起來。」
齊玄素拭去嘴角的血跡,說道:「我不僅能站起來,還能把你打得令堂都認不出來。」
諸葛永明平靜道:「家母早已不在人世,記得她老人家走的時候,我才三歲,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齊玄素伸手按住腰間的劍柄,道:「那倒是我唐突了。」
諸葛永明眯起眼,言簡意賅道:「我從不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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