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過河卒] - 第四章 腥風血雨(2)

高手,關鍵在於他們如今沒有這麼多的人手,僅憑二十個普通青鸞衛力士就想將一名高手圍攻至死,無疑是痴人說夢。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縣衙。
在滂沱大雨中,縣衙的漆黑大門緊緊閉著,顯得格外安靜。
在這座官衙中,還有兩位試百戶大人。他們才是青鸞衛中的高手。
有些時候,只有高手才能對付高手。
……
雨水不斷落在地面上,不僅使外面的街道變成了一條小河,就連縣衙的庭院中,也迅速有了積水。
不過此時的庭院中卻是出人意料的安靜,除了嘈雜雨聲,因為庭院內還種了幾株芭蕉的緣故,只聽得雨打芭蕉,聲聲作響。
周飛龍站在庭前,望着雨中芭蕉感慨道:「雨打芭蕉葉帶愁,一片痴情付水流。客人到了,可惜不領情。」
「可惜」二字被他咬得很重,「領情」二字又變得很輕,一下子便添了許多肅殺意味。
李三辛仍舊是留在屋內,又重新端起蓋碗,小口抿茶。
在庭院中,數十名披着雨披的青鸞衛校尉正沉默無聲地站立,雨披之下是「飛鼠甲」,腰間是「長羊刀」,手中是已經弩箭上弦的「寒鴉弩」。
縣衙外面如何,好似與他們沒有半點干係,這些青鸞衛甲士不動無聲,就像一尊尊石雕,無論是狂風驟雨,還是即將到來的廝殺都無法讓他們面上的表情有絲毫變化。李三辛單手端著蓋碗從椅上起身,踱步來到堂前雨檐下,聽著縣衙外越來越小的廝殺聲,望着眼前的茫茫雨幕,輕聲說道:「居然是個高手,最起碼是抱丹階段,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說明我們那位李大人的確不簡單。」
周飛龍笑道:「過河最怕不知深淺,知道了深淺就心中有數,剛才不明虛實的時候,我的心一直懸著,現在反而是能落到實處了。」
李三辛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周兄如此說了,那就有勞周兄將此人拿下,我去見一見那位鐵骨錚錚的李大人,看看他還有何話說,還能不能說自己不朋不黨。」
李三辛的聲音不大,卻沒有多少商量的餘地。
畢竟他與周飛龍不同,他是千戶大人的心腹,有着大好的前程,別看今天兩人還是平起平坐的同僚,說不定哪天就變成了上下從屬。
周飛龍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笑着應下:「好。」
李三辛抬了抬手,立時有兩名站在廊下的青鸞衛校尉過來,在頭前引路。
緊接着又有兩名青鸞衛校尉隨於其後,李三辛就這麼在四名青鸞衛校尉的簇擁下,手裡端著蓋碗,不緊不慢地往後宅行去。
周飛龍望着李三辛離去地背影,雖然心中頗為惱怒,但是官做到這個位置,公門修行多年,「制怒靜氣」早已是必然的功夫,所以他臉上表情還是絲毫不顯,收回視線後,望向面前的滿庭青鸞衛,揮了揮手。
所有青鸞衛同時轉身,往衙門大門行去。
縣衙外的大坪按規制有半畝見方,除了兩隻巨大的石獅,再無他物,以空闊見威嚴。
然而現在的大坪上卻是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被雨水浸泡著,血水混在在雨水中,流入陰溝暗渠。
在大坪中間,齊玄素是唯一站着的人,他望向漆黑的縣衙大門,沉默不語。
下一刻,縣衙大門轟然開啟,眾多青鸞衛校尉從大門內一涌而出,沿着大門兩旁的兩面八字牆,一字排開,氣勢驚人。
然後便是身着試百戶官服的周飛龍跨過高高門檻,來到大門前的石階上。
周飛龍看了眼橫七豎八的屍體,臉色驟然陰沉下來,望向齊玄素的眼神中滿是陰鬱之色。
齊玄素兀自站在那裡,沒有絲毫懼色。
周飛龍不得不開口了,聲音低沉且威嚴:「當街殺我青鸞衛的甲士,意圖救走朝廷欽犯,此乃殺頭的大罪。」
齊玄素沒有說話,只是一抖身上的斗篷,露出了右側懸掛的「細虎刀」。
周飛龍看到這把刀之後,心中頓時明了,那個被派往「客棧」收網的心腹屬下,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雖然這名心腹手下只是個小旗,但身手相當不俗,就連許多總旗都比不上他。
不過他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守在『客棧』的人被你殺了?」
齊玄素上身微微前傾,示意正是如此。
周飛龍看着他,森然道:「你真是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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