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客堂就聞到陣陣飯菜香氣，張世傑緊了下腰間麻繩，順便把喉嚨里的口水咽了下去。

一大家子圍坐在飯桌旁，他家幾個娃娃吃的還是大肉和白米飯，個個養的白白嫩嫩，張世傑不由得有些羨慕。

「柳大叔，牛給您送回來了，今日早上吃草兩個時辰，下午吃草兩個半時辰，沒有其它的意外發生，您要不要去查看一下？」張世傑向坐在主位上的一名中年男子彙報。

柳大叔本名柳山，是個外來戶，一到富水村就大手筆買房子置地，據說之前是個軍官。

「世傑回來了？不用看了，我是信得過你這個小娃娃的。」柳山也沒有招呼張世傑坐下吃飯，而是笑眯眯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張世傑並沒有離開，而是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提醒他：「柳大叔，前幾日已經說過了，我只放一月牛，今日就是最後一天，明日就不來了。」

柳山一愣，然後一拍腦門：「哦！我都把這事忘記了，你明日果真不來放牛了？」

張世傑點了點頭。

「有了別的營生？」柳山好奇問道。

張世傑搖了搖頭：「我不給人做工了，打算自己去做點兒小買賣。」

「哈哈哈！你這個小不點兒要學大人做生意？」

「笑死我了！」

「這娃娃不是發癔病了吧？」

柳家幾口人紛紛露出大牙笑個不停。

柳山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就當他是在信口開河。

而張世傑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在當放牛娃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想改變生活唯有自力更生一條路可選，如今的年景，田裡不出糧，一家人很難吃飽肚子。

「柳大叔，之前咱們說好的，放牛一個月給我半斗米，我不想要米，我想要白面。」張世傑向他伸出了廋黑的小手。

柳山點了點頭，然後對他老婆說道：「你去取來半斗白面。」

旁邊的婦人答應一聲後就去了旁屋。

不大會兒功夫，就提着一個小布袋回來了。

「小娃娃，有了米可以煮菜粥，能多吃幾日，這些白面也不頂餓。」婦人把裝糧食的布袋遞到張世傑手上後提醒他。

「嗯！知道，我先回去了，爹娘還等着我呢！」張世傑點了點小腦袋，然後抱着六七斤白面走出了客堂。

柳山笑着說道：「這小娃娃有點意思。」

……

張世傑抱着白面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一家鐵匠鋪，一進門就有股熱浪撲面而來。

鋪子里叮噹聲不絕於耳，一大一小兩人正光着膀子打鐵，健碩黝黑的肌肉在爐火的印照下發著光。

「李叔，我來了，鐵鏊子打好了嗎？」張世傑一進門就大聲喊道，聲音小了他們也聽不見。

「嘿嘿！張世傑你來了。」

李鐵匠還沒回話，一旁的小男孩便憨笑着打招呼。他是李鐵匠的兒子，與張世傑是玩伴，叫李大力，雖然二人的年紀相同，但他的體型比張世傑要大上一圈，看着就像個小牛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