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養子重生日常》[豪門養子重生日常] - 第21章 第 21 章(2)

慮後續保養問題,只管怎麽絢麗怎麽來。
這是曇花一現的消耗品。
出門的時候,鄭寶秋卻悄悄對陳文港說:「其實我上次在這家店裏遇到大姐。她……」
她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她好像想問店員能不能借禮服,但是被拒絕了。」
陳文港也低聲問:「她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麽?」
鄭寶秋搖頭:「她怎麽會跟我開口。可惜我的衣服她穿不了,不然可以把我這身給她。」
這姑娘依然敏感而體貼。
鄭冬晴作為鄭家長女,幾年前嫁給自己的大學同學。當初她是自由戀愛,鄭秉義雖然不甚滿意,還是遂了女兒的意。姐夫項豪出身小康之家,後來自己做生意,經營一家貨代公司。
鄭冬晴婚後經濟與娘家分割。如今她不願花高昂的價格定製一套禮服,或者至少買一身奢牌成衣,或許說明他們夫妻經濟狀況不那麽理想。當然,窮絕對談不上。
應該是處於仍過得比一般人好的水平,只是無可避免掉出了這個圈層。
但她身上還有家族信託,以及各種理財分紅,本不應該落魄至此。
作為家裏的老幺,鄭寶秋不適合開口,便把這事推到陳文港頭上。
陳文港嘆氣,去了鄭秉義的書房。
鄭秉義並非對長女毫不關心,只是不會注意這麽多細枝末節,聽罷表示知道了。
在陳文港出門前,又被鄭秉義叫住:「你何世伯去了國外,但到時何家會有小輩出席。」
他沒有明說是何宛心還是何家駿,還是兩者都來,更沒有說什麽意思。
陳文港卻不多問,只管點頭:「我知道怎麽做。」
鄭秉義是滿意的。他打開抽屜翻了翻,把一把雷克薩斯的鑰匙放到他手裏:「這段時間茂勛長進很快,我都看得到。這車你自己用,已經停在車庫裏了,有時間你開出去試試。」
陳文港待要拒絕。
鄭秉義說:「拿着,早就該給你配的。你以前說用不着,現在出門沒個工具總不方便。」
轉頭管家林伯拿了幾份文件給陳文港簽,這輛車直接買在他名下。
與此同時,霍念生送的那身晚禮服,店裏派人送到鄭家。
這次再試穿的時候,陳文港才發現衣服領底綉了字。
定製西裝,要麽綉自己的名字,要麽綉配偶的名字。
他的衣服上卻赫然綉著霍念生的姓名縮寫。
對此陳文港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他裝作什麽都沒察覺,掛回防塵袋裏。
*
鄭氏集團慶典的日子如期而至。
當日皇冠大酒店門口車馬輻輳,裏頭熱鬧喧天。
到處車和人進進出出,身穿紅色制服的禮賓員和泊車員忙得腳不沾地。
鄭家人和鄭氏集團本部高管自不必說,到場的還有各地分公司和辦事處代表、旁支親戚、合作夥伴、媒體記者,擠擠挨挨全是人頭。給鄭秉義面子的不乏名流大腕,政商人士,現場還請了若干當紅明星走紅毯,酒店內外的安保工作相當繁重。
陳文港規規矩矩地與鄭玉成、鄭茂勛和牧清站成一排,跟在鄭秉義身後接待客人。
鄭寶秋笑意盈盈,亭亭玉立,蹬著小細跟,一朵鬱金香似的跟在鄭太太身邊。
打眼望去,一個比一個標致,宛如芝蘭玉樹之家,令人艷羨。
鄭冬晴攜丈夫到場,和父親及一眾弟妹擁抱。
她珍珠白的晚禮服像一泓雅緻的月光。
一家人熙熙融融,在記者的閃光燈下熠熠奪目地合影。
鄭秉義老懷欣慰。
下午已開過面向媒體的新聞發佈會,宴會及慈善拍賣將從傍晚持續到晚上。
來賓源源不斷到場,而接待實則是件極其累人的工作。
陳文港立在門口,見到許多認識的面孔——鄭家的旁支親戚,他基本都認得,記得每個人的姓名和輩分。世交家的孩子,他大部分也見過,尤其是鄭玉成熟悉的同學和朋友。
最早的時候對他來說,每回這樣的場合都是一場大考。
他會精神緊張,怕鬧笑話,怕不記得人,怕丟鄭秉義的臉。
那時候鄭玉成會盡量跟他貼著站,在耳邊偷偷提醒他,彷彿是他的一個救星。
現在他談吐得體,應對自如,不會在任何一個熟悉或陌生人面前露怯。
時間差不多了,大部分重要來賓已經進入內場。
最後幾波賓客到訪,陳文港悄悄對了下名單。
冷不丁入口又掀一陣喧嘩,他一抬頭,隔着人群看到霍念生。
霍念生未攜其他女伴,Aanda高挽髮髻,有分寸地挽著老闆的手臂伴隨出席。
然而他是被群狐朋狗友簇擁著進來的,陳文港沒機會迎上去,眾人已載笑載言進了內場。
鄭家人已經都進去了,沒人留意到陳文港。
宴會廳打通了三塊場地,有舞池,有樂隊,台下有冷餐,台上有歌手獻唱。
賓客雲集,高朋滿座。
陳文港忌酒,端了一杯雪梨汁假充香檳。好在無人計較。
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空閑下來,因為沒什麽人主動找他攀談。
在這種場合,如果用有色眼鏡把人分個三六九等,他無疑還是最底下的那環。
鄭家宴會上,最搶眼的永遠是鄭玉成和鄭茂勛,鄭寶秋身邊圍繞的蜂蝶這兩年也越來越多。牧清再冷清,至少是鄭秉義的正經子侄,只有陳文港身上是最沒利可圖的。
如同俞山丁,司機的兒子是他身上洗不去的烙印。
但這不是什麽需要自卑的事,只是十分無聊。
鄭茂勛忽然過來,搗了搗陳文港:「看你十點鍾方向。」
陳文港早就看到了。
他的十點鍾方向是紅裙似火的何宛心,她一來就黏上了鄭玉成。
那兩人被眾星拱月地圍在中間,想令人忽視都難,旁邊不少人起鬨喊「嫂子」。
有的人是不知情,有的人是故意的,似有若無的眼神幸災樂禍地往陳文港這邊瞟。
何宛心面色飛霞。
這又是一件無聊至極的事。
陳文港拍了拍鄭茂勛的肩膀,端著杯子轉身走了。
鄭玉成這會兒卻如芒在背。
場合特殊,眾目睽睽之下,不容許他做出任何失禮行為。何宛心牛皮糖似的往他身上貼,翻臉翻不得,甩也甩不掉。他環視一周,搜尋著陳文港的方位,卻只看到一個離開的背影。
重重衣香鬢影遮住了他的視線。
拉扯良久,最後鄭玉成借口要準備講稿,才勉強脫身。
鄭玉成一走,起鬨的朋友也散了,沒了樂子,三三兩兩去別處聊天。
何宛心揚了揚下巴,四下環顧後向角落走來。
她用下巴示意:「去,你給我端杯酒來。」
陳文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叫了聲「何小姐」。
他已經主動避讓,何宛心還沒忘記找來示威,好在這次鄭寶秋就在不遠處,一扭頭,過來維護自己人:「怎麽了?要酒?那你叫服務員嘛,又不是沒長嘴。」
她招了招手,腕子上的碎鑽手鏈閃閃發光。
路過的服務員立刻端著托盤過來。
何宛心取了一杯,傲慢開口:「原來是我看錯了,還以為哪個端酒的杵在這裏偷懶。」
鄭寶秋反唇相譏:「那你可能眼神不太好。我家的醫生不錯,要不要給你聯係方式?」
何宛心瞪她一眼,忽然冷笑起來。
她望向陳文港:「原來你不只靠男人袒護,還喜歡躲在女人身後。」
陳文港依然保持着微笑,鄭寶秋臉上已然冷若冰霜。
但是沒必要在這裏大鬧起來,陳文港略略欠身:「我先去那邊了。」
「走什麽呀。」何宛心連諷帶刺,「軟腳蝦被戳了痛腳,心虛了?」
不等陳文港轉身,有隻手穩穩地攬上他的肩膀。
霍念生微笑着問:「你們在聊什麽,這麽熱鬧?」
鄭寶秋臉色稍霽,喊了聲「表哥」。
她的目光落在陳文港肩上的那隻手上,睫毛小扇子似的忽閃了兩下,欲言又止。
霍念生攬著陳文港,彷彿與他是十分親密的朋友,嘴上問何宛心:「你哥哥何家駿怎麽沒來?聽說他前陣子在餐廳打了人,是正在家挨罰麽?」
何宛心冷道:「小道消息也當真?霍公子,搞不清楚就說話,怕不要被人笑話。」
鄭寶秋蹙起秀氣的眉頭:「你這人還有完沒完?」
「抱歉,我是不太會說話,別人都習慣了。」霍念生說,「這一點我就特別欣賞鄭家,家風好,有教養。大家家世都差不多,但教養不是人人都有的。何小姐,你說是不是?」
何宛心怒視他,還要再說什麽,麥克風的聲音吸引了全場注意。
接下來的環節鄭玉成將上台主持,然後請董事長鄭秉義致辭。
自然何宛心不會錯過,她又剜了眼霍念生,哼了一聲便轉身去了前排。
霍念生仍是笑盈盈的,然而陳文港也沒時間多待了,他深深看霍念生一眼,低聲道謝,又歉意地說了聲「少陪」,便和鄭寶秋一起去幫忙安排貴賓坐席。
霍念生注視着他清瘦的背影穿過人群,笑了笑,端了杯酒走開。
整套流程順利進行。鄭秉義回顧了鄭氏一百二十年走過的風風雨雨,以及自己半生功績。
鄭玉成英姿勃發,完美亮相,明天的報紙頭條大概可以取標題「虎門無犬子」。
待鄭秉義講完話後,全場響起合宜的掌聲。
接下來到慈善拍賣會之前暫時就沒其他安排了。
陳文港不想再被何宛心看到,這次躲去陽台,哪知鄭茂勛聞著味兒似的也來了。
他還帶了一個年紀相仿的朋友。
「這是我同學,戚同舟。」鄭茂勛向陳文港擠眼,「記得嗎?給過你聯係方式。」
「你好。」陳文港先是覺得耳熟,立刻想了起來,他伸出右手,「陳文港。」
「啊……你好。」戚同舟原本不大走心地被拖過來,一照面,直勾勾地撞進他眼眸裏,突然忘了怎麽說話,「我姓戚,不是,我是說,哦,咱們倆有好友的。」
到底什麽時候介紹的——那群衰仔怎麽沒一個提醒他是個大美人?
「太忙了,沒顧得聊過,不好意思。」陳文港仍笑着,往後抽了抽手。
戚同舟才發現還握著人家,忙不迭把手鬆開:「不不,是我不好意思。」
「感情你們就白加了個好友?」鄭茂勛拐了陳文港一下,「你行不行呀。」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戚同舟連忙否認,卻卡了殼,「我就是……」
就是什麽?
戚同舟被美色晃花了眼也晃花了腦子,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後面的話。
他剩下一個想法,就是照自己腦門來一鎚子。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就在來之前他還嗤之以鼻——結束上一段戀愛後,以前的老同學認定他沉浸在失戀的灰暗裏,不知道誰出了個餿主意,說什麽治療心傷的好辦法就是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結果好了,一時間,戚同舟被損友們輪流轟炸。
他被搞煩了,索性來者不拒,收到一個聯係方式他就申請,加完就屏蔽不管。
列表裏就這樣躺了N個連聽都沒聽過的陌生人。
戚同舟以前不信什麽一見鍾情的鬼話。
現在他信了。
戚同舟差點不知道自己找了個什麽蹩腳的理由溜走的。
他躲在洗手間隔間,拿手機翻半天,找出個聯係人,劈裏啪啦一頓輸出:
「你給我介紹對象,為什麽事先不帶照片?」
對方一頭霧水,然而聽了原委,毫無同情,險些笑噴。
「哦你說那個啊,茂勛就沒給我照片啊。再說你都加好友了,不會自己要?」
「我完了。」戚同舟喃喃地說,「我剛剛見到真人了。」
「那不是很好嗎?」
「好你個頭,現在我該怎麽解釋,說被盜號了可行嗎?」
「謔,沒見面把人晾一邊,見了面巴巴地往上撲,見色起意。」
「我知道,我真是一個膚淺的人。」戚同舟沒有饒舌的心情,「但也不算見色起意吧,你不懂,他真的就是,不光好看,主要是氣質的問題,又得體又溫柔……」
「怎麽不懂?有仙氣兒的,但你把人晾了十天半個月沒理。」
「……」
「是不是直接給你介紹下一個?」
「滾滾滾。」
戚同舟調出聊天界面,思考良久,先把自己的昵稱實名了,改成「戚同舟」三個字。
然後開始編輯對話。
陳文港手機震了一下,他一隻手裏還端著酒,摸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
見是戚同舟給他發了條消息:「那個,你好。」
然後立刻撤回了。
然後戚同舟發了個握手的卡通兔子表情。
然後又撤回了。
然後便陷入了漫長的「正在編輯中」,遲遲沒有再發過來。
陳文港笑笑也不以為意。
長相出挑的人鮮少會不知道自己的容貌優勢。上學的時候情書按打收,愛慕的眼神紛至遝來,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事。受到的優待多了,容易讓人迷失自我,自以為多了不起。
直到你毀過一次容,再徹底失去這一切,就會懂得什麽叫世態炎涼。
陳文港沒立刻把手機收起來,把鄭茂勛叫到落地窗窗帘後面。
「你要是真的想還人情,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麽啊?」
他調出慈善拍賣圖錄的電子版:「想請你幫我拍個東西。」
那一頁藏品是只古董琺琅懷錶,文案裏浪漫地描述,這是一隻愛情表。
錶盤黃金質地,鑲了一圈細密的珍珠,繪製的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秘密相會的場景,色彩鮮艷,也算精巧,但夾在各種機構和個人藏家捐出來的藏品裏,值不了幾個錢。
後面還有隻哥倫比亞祖母綠的手錶,製表工藝和寶石設計方面都比它搶眼得多。
這種五顏六色的小玩意要說鄭寶秋會喜歡還差不多。
鄭茂勛狐疑地問:「你讓我幫你拍?你自己拍不就行了?」
陳文港說:「怕有人瞧不起我窮酸,看見我要買,故意抬價呀。」
鄭茂勛頓了頓,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無聊的公子哥互相搶東西,是常見的惡作劇。
陳文港自己倒笑了:「也是事實,我預算頂多十萬,超過這個數就放棄。」
「你怎麽不拜託鄭寶秋?」
「她是女孩,她拍這個愛情表送給我,給別人看到,萬一說閑話呢?」
「難道我就不要名聲啦?」鄭茂勛叫起來,「你沒想過你還是個同性戀呢!」
陳文港一把捂住他的嘴,鄭茂勛也嚇一跳,悄悄探頭看看,好在沒引起別人注意。
「好了不逗你,我本來是拜託寶秋的。」陳文港說,「但剛剛你不在,她給我幫腔,懟了何宛心幾句,這下她舉牌何宛心多半要抬價了。如果你不方便,也不強求。」
鄭茂勛被勾起了好奇:「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拍這個東西?」
陳文港說:「我記得以前我父親送過我母親一隻這樣的懷錶。」
其實他對母親的印象早就很模糊了,只記得父親把東西收在一個帶絲絨的匣子裏,有時候拿出來看看,說這是結婚的時候送給他母親的,現在先收著,以後給他傳家。
「既然是遺物,怎麽不在你手裏?」鄭茂勛聽了更不解。
「我爸爸死了以後,很多貴重的東西都是我大伯拿去保管。當然,對你來說也沒多值錢。就是一些集郵冊、紀念幣之類的東西。總是我當時小就同意了,後來他告訴我弄丟了。」
陳文港以前很少說自己的事,這還是鄭茂勛頭一回聽說。
「前陣子曹律師幫我去清算,清單上這些東西都不全了,他折價賠了點錢。所以肯定是真的沒了。可能早些年找到藏家,偷偷拿去賣了吧。」
鄭茂勛難得沉默片刻:「行吧,我幫你弄回來就是了。」
陳文港其實比他想像的看得開:「你試試看,沒有緣分也不強求。這表只是和我印象裏有點像,我也沒法確定是不是原來那隻。物件只是物件,留個念想而已。」
鄭茂勛執拗勁又上來了:「少廢話。我說能幫你弄就幫你弄。」
陳文港看他這勁頭,忽然擔心再給拍個天價出來:「你別太誇張。」
這場拍賣前世已經經歷過一次,那次陳文港是找鄭玉成幫忙舉牌。
結果半路殺出程咬金,霍念生不知犯什麽神經,非要跟鄭玉成對著干,又有其他樂子人幫忙攪混水,抬出一個不合理的高價,陳文港便按住鄭玉成放棄了。
這隻愛情表最後不記得被哪個小開拍走了。
陳文港只好當和它無緣。
他是真的不執著,物件只是物件,逝去的人早就逝去了,不過生者給自己留個紀念。
在場內逛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拍賣會開始。
酒店工作人員重新布置了場地,廳內一張張圓桌,所有賓客自行擇座。
陳文港和鄭寶秋、鄭茂勛一桌,戚同舟藉著同學的名義,期期艾艾跟着他們坐了。
開頭幾樣藏品不過熱身,壓軸戲是要往後排的,因此進行得不溫不火,只零星有人舉牌。
陳文港想要的懷錶就屬於這些氛圍組,便宜,起拍價不過兩萬,每次加價五千。
主持人宣布開始,鄭茂勛沉住氣,等過了十秒無人響應,才緩緩舉起牌子。
舉了幾次,抬到五萬多,也就沒什麽人感興趣了。
主拍人公事公辦宣告:「五萬五一次——五萬五兩次——」
他最後問了一句:「還有人想再出價嗎?」
鄭寶秋趴到陳文港耳邊,悄悄地說:「就告訴你不用擔心嘛,穩了。」
不料何宛心朝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開口:「六萬。」
鄭寶秋眉頭一皺,陳文港以眼神安撫她,示意沒關係。
被妹妹在桌下狂拍的鄭茂勛繼續舉牌:「六萬五。」
何宛心說:「七萬。」
陳文港嘆了口氣。
鄭茂勛哪裏是個肯服輸的,兩人五千五千地往上加。
有陳文港的囑託,鄭茂勛還是克制的,盡量壓著價格,何宛心卻擺明咬住不放,看向他們這桌的眼神滿含惡意,一時間宴會廳裏兩個年輕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明眼人都看出這是杠了起來。
到了十萬這條線時,陳文港扯了一下鄭茂勛的袖子,暗暗向他搖頭。
然而鄭茂勛何時受過這樣的憋屈,大不了這個錢他出:「十五萬!」
何宛心依然涼涼地說:「十五萬五千。」
鄭茂勛咬著腮幫子瞪她:「二十萬。」
何宛心說:「二十萬五千。」
不明所以的戚同舟都小心翼翼地跟着喊了聲「二十一萬」。
然而收到男神示意不要添亂的眼神,立刻又緊緊閉上了嘴。
眼看鄭二公子和何小姐戰火升級,另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插進來:「二十五萬。」
開口的是鄭玉成。
同時手下一條消息發了出去:「這是我弟弟妹妹想要的東西,給我個面子,不要鬧了。」
大屏幕上清晰地以360°視角展示拍品細節,再精美也只是塊普通的古董表。
主拍人經驗豐富,處變不驚,耐心地等他們繼續。
何宛心看到了消息,含嗔帶怨地望鄭玉成一眼,堅持叫價:「二十五萬五千。」
此時鄭茂勛也有些動了真火,一拍桌子:「三十萬!」
何宛心不依不饒,與他針鋒相對:「三十萬五千。」
雖然不知道幾個後生為了什麽原因打起來,當戲看倒是很有意思。
只有坐在主席台的鄭秉義臉色已經有些不虞,其中兩個都是他的兒子,此時做派無異胡鬧。身邊還有老朋友在偷偷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又有個牌子舉起來——
「一百萬。」
全場嘩然,所有目光集中到舉牌的人身上。
「你們幾個磨不磨蹭?」霍念生嗤笑一聲,他的眼神像看了個笑話,「要不然就乾脆一點,要不然就別學大人玩拍賣。小朋友們,你們這一點點螞蟻上樹的,準備拍到什麽時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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