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拿穩be劇本》[黑月光拿穩be劇本] - 第3章 三小姐,消氣了嗎?

蘇蘇一想起這個人未來在魔宮,拎着她打量的目光,她輕輕磨了磨後槽牙。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膽怯卑微,可蘇蘇才不信,魔王少時會是這樣的心性。

大概率是裝出來的。

無數尊牌位在她腦海里晃,還有殘忍「萬仙塚」,讓人怒意翻湧。

蘇蘇從床下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有條血紅的鞭子。

澹臺燼看着鞭子,袖中的手指,緩緩收緊。

蘇蘇抬眼看他。

說起來挺變態的,原主這輩子最生氣的事,莫過於嫁給了澹臺燼,以至於每天晚上都要抽他一頓鞭子解氣。

這已經成了慣例,一晚不打他,原主渾身不舒坦。

蘇蘇從來沒用鞭子抽過人,但她不待見這個天生邪物。她並不認為所有的妖魔都是壞的,但眼前這個,未來絕不是個好的。

世間千萬年,才會出一個天生邪骨的人。

他註定天煞孤星,其後會漸漸變得性情暴虐,連他自己也不能控制。

蘇蘇揮了揮鞭子,鞭子撕裂風聲,沖少年揮了過去。

澹臺燼沒有閃避,鞭子抽在他胸口,他踉蹌着退後一步。

少年一雙漆如點墨的眸子,直勾勾看着蘇蘇。從他眼裡,蘇蘇總算看見,隱藏得特別深的厭惡和痛苦。

就該這樣。

正邪本就不兩立。

蘇蘇學着原主每晚抽他的話:「都是因為你的存在,六殿下才不願意娶本小姐,你怎麼不去死!」

她又一鞭子抽在少年手臂上。

他悶哼一聲,身體也跟着顫了顫。

澹臺燼在冰面跪了那麼久,身體已經微腫發疼。此刻兩鞭子,抽在原本已經麻木的手臂上,把疼痛放大了無數倍,骨頭都跟着一陣抽搐的痛。

蘇蘇拿着鞭子的手頓了頓,他似乎快撐不下去了?

到底凡人軀體,十分脆弱。

蘇蘇吸了口氣,在心裏念了好幾遍清心咒。她看着自己的水嫩的手指,她的任務並不是殺了少年魔尊,而且,即便她要殺他,也該給他個痛快,不應該加以折辱。

從小爹爹教她,不能恃強凌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修仙之人,決不能主動造業障。

蘇蘇壓下為同門報仇的想法,她收起鞭子,說道:「今日我累了,看見你這張臉就煩。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和葉冰裳有什麼牽扯,我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她把鞭子扔到澹臺燼身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蘇蘇閉上眼,念了十來遍清心咒。穩住道心才發現,心裏竟隱隱有些不舒服。

這是道心動蕩的表現。

她不會逃避自己的錯誤,今晚沿襲原主的習慣折辱他,是她不對。

以後不會了。

澹臺燼接住鞭子,他臉色本就虛弱,挨了這兩鞭子,變得更加蒼白。

他抬眸看着少女背影。

其實早已經做好被葉夕霧抽得半死的準備,但今天竟少挨了數十鞭。

澹臺燼額上滲出一層細汗,勉強拿出被褥,在床下鋪好。

脖子上有個東西硌得傷口一痛,他拿出來。

是一個早已褪色的平安符,平安符用黑線串着,常年掩藏在他衣襟之下。

燭光映照在他眼裡,冷意散去些許。

澹臺燼妥帖收好平安符,翻了個身,冬日的夜晚,外面狂風呼嘯。

樹影倒映在窗戶上,像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

澹臺燼驟然想起,兩日前,那個身上中了無數刀的丫鬟銀翹。

當時她屍體僵硬,神情痛苦,也不知道有沒有後悔,選擇讓葉夕霧逃跑。

澹臺燼眸中沉靜,漆黑一片。

那時候丫鬟的屍體,還沒冷透,她的血液染紅了雪地,一路蜿蜒到他的腳下。

死不瞑目。

他漠然抬腳,跨了過去。

蘇蘇半夜睡不着。

邪物就在床榻下入眠,她再大的心,也不能就這樣閉眼睡過去。

人間已經進入寒冬時節,冷風突然把窗戶吹開,一股腦往屋裡灌。

屋內炭火熄滅了。

原主成親後,丫鬟們都不在裡屋伺候了。蘇蘇自然也不會半夜把丫鬟叫起來關窗。

她忍了會,發現□□凡胎確實扛不住冷,於是掀開被子,去關窗戶。

關好回來,路過地上的少年時,她覺察到他不對勁。

他呼吸濁重,整個人在無意識地發抖。

蘇蘇取來一盞琉璃燈,蹲在他身側。

少年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變得通紅。他沒清醒過來,牙關卻下意識緊咬。

好像出事了。

蘇蘇一驚,他可不能死。

她現在還沒抽出邪骨,他一死,她的任務也就隨之失敗。一旦被彈出這個時空,修真界抱團等着完蛋。

蘇蘇猶豫片刻,伸出手,摸了摸他額頭。

手下滾燙。

她收回手,凡人這樣,恐怕得燒死吧?

蘇蘇完全沒想到,五百年前的邪物,竟會這樣弱。

可以傷可以殘,但別死啊,否則邪骨會覺醒的。

蘇蘇連忙拿起桌上的茶盞,走出門外去。

她收集了幾盞外面堆積的白雪,這才回來。

蘇蘇呵了口氣,好冷啊。

她不敢耽擱,找了件衣裙,撕成布條,用布條包住白雪,敷在少年額上。

他身上還蓋着秋日的薄被,冷得瑟瑟發抖。

蘇蘇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下來,蓋在他身上。

她盤腿坐在他身邊,小臉懨懨。

想殺不能殺,竟然還得救。

咯咯……半夜往外面跑一趟,牙齒都在打顫,好冷……

蘇蘇把大氅披身上,總算好受了些。

她還得守着澹臺燼,為他換額上的冰雪退熱。

蘇蘇靠在床前,頗為生無可戀。

這都叫什麼事啊。

早知道不抽他了。

澹臺燼覺得自己快死了。

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到處都疼。

他閉着眼,周身彷彿是無盡的黑暗與冰寒。

人都不想死,否則這些年的一切,算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能睡過去,得自救。他努力想睜開眼,可是眼皮沉重,如墜了千斤。

他與這種痛苦抗衡許久,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柔軟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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