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塵參加電競比賽經常需要幾天時間。
接下來的幾日，花小杏都是一個人待在家。
墨星睿也有給她發過信息，只不過，她一條也沒回。
花小杏從來沒覺得時間那麼漫長，最近，她連米飯也吃不了，只能喝粥。
然而喝粥，喉嚨也痛。
父親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患喉癌，但花小杏自己知道。
在母親離開後，家裡欠了很多錢，她沒有什麼能力，但勝在聲音好聽。
於是就一個人做幾份播音類型工作，有的時候連續幾天都沒能睡一個好覺，喉嚨幾次被扯出血……
這天。
應塵提早回來，就見花小杏坐在陽台上吹着冷風。
他皺眉走過去：「不是感冒了嗎？怎麼還吹冷風，身體不要了？」
花小杏聽到他的聲音，轉身看向他。
「應塵，我有事想求你。」
也許是臨死，花小杏忽然覺得捨不得，她還年輕，不想離開。
應塵看着她蒼白的臉，聽着她沙啞乾澀之極的聲音，愣住。
一個感冒怎麼弄成了現在這樣？
「什麼求不求的，你說？」
花小杏這時將自己的診斷書遞給應塵：「我得了喉癌，是晚期，醫生說現在做手術，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她說到這裡，鼓起勇氣：「你能給我借一筆錢嗎？我一定還你。」
誰知應塵聽到這話，眸色頓時冷了下來。
「你沒完沒了了是嗎？」
花小杏愣住，她就看應塵拿過診斷書，沒有看一眼，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不要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你什麼時候和墨星睿斷，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大雪夜，花小杏僵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

第十章除夕

幾天後。
CPL國際總決賽，應塵也要去參加。
花小杏照常給他收拾了行李，一切彷彿都沒變。
但她知道，自己這是最後一次陪應塵了。
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吞咽越來越困難，以前還能喝粥，現在喝水也困難。
應塵走之前，她細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領。
「一路平安。」
聽着她多年來一成不變的話，應塵並沒有發現她聲音嘶啞的極其厲害，不在意地點頭，然後上車離開。
花小杏看着他的車漸漸遠離，眼眶泛紅。
等到車子消失不見後，她看了眼身後的別墅，這裡從來不屬於自己。
關上了別墅的門，花小杏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居住，銀行卡裏面就只剩下十幾塊零錢。
花小杏從來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艱難。
喉嚨痛得厲害，她用最後的錢買了止疼葯後，就沒錢再買吃的了。
這天晚上。
她又發了一條微博：「還有三天就是新年，希望明年一切平安。」
發完，花小杏苦笑，自己可能沒有明年了。
可如果能活，她也不願離開……
微博下，照樣是一眾諷刺。
另一邊，應塵剛下飛機，就看到這條微博，他用小號評論說：「怎麼每年都是同一個願望？」
可花小杏沒有回復他，因為應塵的評論早就掩蓋在無數的罵聲中。
三天後。
除夕夜，應塵戰隊在國外贏下冠軍，所有成員大肆慶賀，並沒有回來。
此時，旅館中，花小杏整個人臉色已經差到了極點。
而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之極的白粥。
花小杏本來想買餃子，後面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那麼多錢……
不過她想，就算買了餃子，自己也吃不下去。
外面大雪紛飛，花小杏只喝了一口白粥就咳嗽不已，大口的鮮血往外流。
她嚇到了，費力的用紙將那些鮮紅擦去。
與此同時，花小杏的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花小杏強撐着起身，走到陽台坐下，想等天亮。
想着，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痛了……
夜晚的京市，霓虹閃爍。
璀璨的煙火照亮整個天空，這一刻，彷彿太陽升了起來。
花小杏用手機拍了張照，習慣性分享到微博。
「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沒能吃到水餃……」
點擊發送後，她手再也沒了力氣，緩緩垂下。
手機摔落在地，在空曠寂靜的房間里，發出「嘭！」得一聲響。
……幾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