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佑顧輓歌》[江祁佑顧輓歌] - 第8章

聞之,沈啟東比她還要關心她的身體。
各種補藥都安排上了。
還定了最好的病房,找了最好的骨科醫生給她治療腳腕。
沈啟東每天都會來看她,給足她最好的物質條件,真的把她當親女兒對待。
這種好讓江祁佑實在難以拒絕。
要是拒絕了,就總覺得是自己不識好歹。
..
在離開槐園前,幸好留了盛睿的聯繫方式。
江祁佑給盛睿打電話詢問項鏈的事,隨即不久,就有人來送項鏈了。
但不是一根,而是兩根。
都是紅寶石項鏈,一根寶石大些,一根寶石小些,而且兩顆紅寶石是可以靠在一起的。
看起來是要一起佩戴的。
來送東西的人說:「這是秦先生特意叮囑要送給姜小姐的賠禮,望您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秦先生已經回帝京了,姜小姐的錢,先生不會要,先生說他會如您所願,不再出現在您面前。」
「祝您永遠平安喜樂。」
「恨,總比忘了好。」
那時,江祁佑手裡握着兩根名貴奢華的項鏈,莫名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她不會因為秦北的認錯就原諒他!
就算他以命償命,也喝下毒藥去體會她曾遭受過的痛苦,也不能原諒!
有些事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該奢望,也不該妄想,所謂一句輕飄飄的道歉,一滴鱷魚的眼淚,就把什麼都忘了。
總歸要付出代價的!
秦北不肯告訴她那個男人是誰,她就只能自己找了。
於是花了錢請了偵探。
幾天都沒消息。
..
沈家壽宴上,沈啟東公然認江祁佑為養女一事,外面人不知道,但卻在上流圈裡傳遍了。
自然也傳到了裴西城耳里。
裴西城勃然大怒,讓裴寒樓跪在祠堂。
「這就是你乾的事?」
「她沒死!」
「我給你兩個月時間,你還是心慈手軟了!」
「你倒是下毒了,可你偏偏給她下慢性毒,讓顧輓歌得了機會救她。」
「裴寒樓,你打得什麼算盤,真當我不知道?」
自己兒子性子,當爹的還能不清楚嗎?
裴西城喘着怒氣,難以抑制自己的憤怒情緒。
裴寒樓不是個良善之人,也見過腥風血雨。
雖端着清冷神明的架子,日日扼着腕間佛珠,脫俗出塵,可到底是他兒子,內心有狠辣絕情的殺伐,從未對仇人心軟過。
偏偏這次對江祁佑心軟了,不是愛上了還能是什麼?
裴西城睨着跪得筆直的裴寒樓,今日他腕間沒戴佛珠,聽說那佛珠斷了!
也聽說裴寒樓這一個多月幾乎夜夜失眠,精神狀況極差,注射了不少催眠藥物。
他的失眠是因為小時候見證親生母親去世留下的,從此對黑夜有陰影。
裴西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她,這次痛快點。」
現如今沈啟東知道了江祁佑是唐茜的女兒,指定得拼了老命護她安康,再想要江祁佑的命只怕不容易了!
當年…
裴西城一想起當年的事就憎恨得不行。
明明唐茜是他老婆!
是跟他拜過天地喝過交杯酒的,甚至他們之間還有兒子!
偏偏那些不知廉恥的男人們還上門搶!
裴寒樓身板挺拔,閉緊雙目,語氣異常堅定:「兒子,做不到。」
第一次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
而現在再也沒那份決心了,再也捨不得傷害江祁佑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做還是不做?」
秦北默不作聲,遲遲不回應,這一舉動惹惱了裴西城。
「去拿鞭子,我要行家法!」裴西城朝傭人吼道。
聞言,裴西城的管家助手付博慌張道:「老爺,二少爺他…」
「拿鞭子來!」
裴西城又吼了聲,傭人立馬跑去拿。
偌大的祠堂里,燈光如晝,鞭笞如驟雨般落下,細鞭上帶着倒刺,在揮舞中閃爍銀光。
隨着鞭子的不斷落下,深深刺透了裴寒樓的皮膚,抽起時血肉都會被帶起,四散飛濺,血腥味漸漸彌散開。
裴寒樓鼻尖聞到了自己的血腥味,但即便如此,他也一聲不吭,默默承受,不肯答應裴西城去殺江祁佑。
他接受不了再一次眼睜睜看着江祁佑去死。
「裴寒樓,江祁佑是你殺母仇人的女兒,你卻對她動情!」
「你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嗎?對得起嗎?」
「你母親是為了救你才死的,而你不想着給她報仇,反而愛上仇人之女,早知這樣…」
鞭子抽打的疼沒讓裴寒樓喊一聲,反而出聲維護江祁佑:「寧兒是無辜的。」
「唐茜已經死了,父母的債不應該讓下一代來還,寧兒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應該成為自己母親的犧牲品。」
「無辜?」裴西城笑得陰冷猙獰,眸底奔涌無限恨意,「她江祁佑從一出生就不無辜!」
「她那不見光的身份就註定她得承受這些!」
「不見光的身份。」裴寒樓細細念着這話,心中思忖,撐着疼痛問:「父親,寧兒有什麼身份?」
「她的親生父親…」
裴寒樓的話還沒問完,裴西城又揮動鞭子狠狠朝着他的背部抽了下去。
裴西城語氣不悅,聲音冰冷狠厲,帶着點對往事的發泄意味:「不該知道的事別問!」
這一鞭用力很大。
讓跪着的裴寒樓頭部耷拉下去,脊背也有些彎曲,冷汗涔涔,汗珠順着下頜線滴落到地板,匯聚成一堆水液。
「住手!」
裴老夫人得知裴西城要行家法,拖着病軀而來。她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裴寒樓,那彎下去的腰身,皮開肉綻的脊背,讓她極其心疼。
「夠了!」裴老夫人制止。
「西城,你真捨得把寒樓打死嗎?」
「他可是…」裴老夫人慾言又止,氣得渾身顫抖,「你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沒了就真沒了。」
裴老夫人來到裴寒樓身邊,憐惜心疼的撫摸着自己孫兒的臉。
裴寒樓被鞭打得猶如斷了線的木偶,無力抬頭,血液浸透了上半身的衣衫。
他睜開眼,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裴老夫人蒼老的面容,輕喚:「奶奶。」
「阿楊,快去叫醫生!」裴老夫人吩咐身旁傭人。
「媽,寒樓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見
裴寒樓被帶回房間。
醫生看過後,說他背上的傷沒十天半月是難以痊癒的。
裴寒樓趴在床上,緊閉的雙眸不曾睜開過,濃密的鴉睫在下眼瞼拓落出陰影,整個人散發著沉然冷寂的氣息。
他原先在腦後綁起的辮子散開了,墨色的中長發就這麼垂落在肩頭,上半身**着,鞭痕縱橫交錯,有股清冷的破碎感襲來。
隔着山水墨畫的屏風,裴老夫人奚落裴西城:「有你這麼當爹的?」
「寒樓可是獨苗,我就這麼一個嫡孫!」
「他犯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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