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謙正在被冰錐逼到賽場邊緣，徐樺一籌莫展的時候，徐成平開著摩托來到了深灰市市中心的一棟寬廣建筑後門。
建築佔地寬廣，高四層樓，磚石結構的主體外側貼著大塊的乳黃色大理石瓷磚。
後院三分之一的場地是個簡約的小花園，三分之二的場地則是足球場大小的兩個對戰場。整個後院冷冷清清的，鐵制柵大門緊閉，門口站着兩名崗哨。
與後院相反，建築的前門是一個寬大的停車場，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高大的正門上方，巨大的純白色精靈球標識在紅色基底的襯托下異常醒目。
停車場之外的照壁上，一行筆力遒勁的巨大標識表明了建築的名稱：深灰市精靈中心。
將摩托停在門外後，徐成平與門口的崗哨交談幾句，等他通過內線電話確認完自己的身份，便徑直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地穿過小花園間的石徑，走入建筑後門。
來到三樓的一扇半掩門的辦公室門外，徐成平稍稍整理下儀容，神情變得嚴肅又帶些恭謹，這才右手屈指輕輕敲了敲門——咚咚。
「進來吧，」辦公室裏一名頭髮稀疏的男子抬起頭，笑着對徐成平打招呼，「幹員強擊，坐，不用這麽拘謹啊。」
「前幹員，虞處，還是叫我成平就好。」
徐成平小意坐下，從褲子口袋裏取出一張疊成豆腐乾的紙，雙手捧著恭敬地放到辦公桌上。
「虞處，這是最新的報告。」
虞處瞄了眼桌上的報告，並沒有去接，反而淡淡地說道：「放出來以後，一開始是每個月都來問我們要報告，再是每個季度，現在壓根不管了。你去年的報告還壓着我這裏，上面也像是忘了這回事一樣。」
徐成平心底一沉，開解道：「可能太忙，沒時間吧。」
「有變化嗎？」虞處問了一句，不等徐成平回答，便自言自語地回答，「極其聰明，但不論是實力進展，還是能力強度，也就只有正常拉魯拉絲的水準，對嗎？」
「對，」徐成平尷尬應地應了聲。
「還沒進化？」
「沒有。」
虞處笑着搖搖頭，「算了，估計進化也沒什麽差別，只不過比照對象從拉魯拉絲換成奇魯莉安罷了。」
「估計是，」徐成平應了聲，右手抬了抬，似乎是想說別的話題。
但虞處卻是找到了吐槽點和吐槽對象，「拉魯拉絲估計就是個項目副產物，或者是失敗品，早就跟上面說目標要麽是被銷毀了，要麽是被轉移了。人造之神怎麽可能就造了這麽個玩意。」
「你說它可能匹敵傳說中的精靈嗎？拿頭打？上面研究了幾年，早就心裏有數了吧，不然怎麽可能扔回到你那邊去……」
「嗯嗯，嗯，」徐成平連連應是，做足了捧哏。
發泄一通情緒，虞處很快冷靜下來，「還有什麽要匯報的事情嗎？」
這是在向這位前幹員間接下逐客令了。
徐成平的目光向鞋子前的木質地板望了眼，抬起頭，懇切問道：「虞處，我兒子保送去關東精靈學院的名額的事情，還有希望嗎？」
還是說到這事了，虞處心中為難地嘆氣，剛才說了這麽大一通，就是想趕緊逐客走人，明明這位前幹員也心裏有數了的，還非得講出來讓自己做惡人。
「最多降10分，」虞處盯着桌子，面無表情。
降10分有什麽用，他媽的，那小子的成績能降10分就考上，還用得着求保送名額？
徐成平面龐有些脹紅，急道：「我為聯盟立過功。」
「人不能躺在功勞簿上。」虞處大聲斥責，隨後又轉為極小聲，「今年深灰市就一個保送名額，你別想了。」
徐成平不說話了。
「還有什麽要匯報的事情嗎？」
虞處抬頭看向徐成平，目光中多少有些歉意，也是希望這位前幹員別給自己找麻煩。
這一次輪到徐成平面無表情，「沒了。」
「虞處，我走了，」徐成平站起身，快步走向門外。
身後傳來虞處的道別聲：「成平，祝你的草係精靈培育園經營順利。」
「謝謝。」
砰！房門被關上。
沿着窗明几淨的走廊漫步離開，徐成平幽幽地嘆了口氣，『希望百變怪能夠幫到小樺吧。』
外人不清楚怎麽回事，以為是訓練家訓練的好。但徐成平作為親手孵化出百變怪且經驗豐富的訓練家，還能不知道百變怪有問題嗎？
成長的這麽快，什麽亂七八糟的變身都記得住，各種各樣的招式不知道怎麽就會了。而且壓根不需要訓練家訓練，自己就會搭配招式組合，能夠組織戰術。甚至培育材料都隨便塞就行，壓根不需要殫精竭慮地去想培育材料搭配。
這樣的精靈不叫有問題，那什麽樣的精靈叫做有問題？
百變怪的精靈蛋是普普通通的進貨渠道買來的，唯一可能導致百變怪產生奇怪變化的時間只有在自己的培育園裏那段孵化期。至於誘因，徐成平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他的妻子柳茗。
因此，徐成平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將百變怪的事情匯報給前上級。
直到剛才在辦公室裏，被告知『沒有保送名額』，徐成平便果斷下定決心，這件事情就當不存在，百變怪就是小樺的初始精靈。
雖然不知道柳茗到底做了什麽，但是她這麽做，幾乎可以肯定也是為了小樺。這小子成績這麽爛，人又不聰明，高中畢業便升學無望，將來該怎麽辦？
怎麽做到的不重要。徐成平的腳步輕快起來，「去趟商場，再去競技場。希望小樺別等久了，回頭還得囑咐一下小樺對外別亂說。」
……
當徐成平走進精靈中心的後門不久，競技場的觀眾席上就響起了真誠又熱烈的掌聲，為剛才那場逆轉的戰鬥而喝彩。
外行看的是精靈間連續的激烈撞擊，而內行則驚訝於17號選手能夠將百變怪這種精靈訓練到這種地步，如此快地就能運用一種新形態戰鬥，而且比原型還要強。
對戰場內，圓臉少女收回刺甲貝，神色不見沮喪，反而雀躍地走到徐樺面前，好奇地仔細打量：「我叫沈櫻，你叫什麽？」
近距離看，這個對手很陽光嘛。
突如其來的勝利讓徐樺有點懵，怔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