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秦已解釋，但誰知因為有人哄的緣故，她一開口，就控制不了的又哽咽起來，原本要跟秦已說的話也變了路子：

「……悠悠嗚嗚——，」

「我想 ……，我想回家—」

姜酒哭的斷斷續續，一句話說不完整，含糊着，「嗚嗚嗚——，悠悠，」

「 ……我難受~」

哭的狠了，姜酒重新趴了下去，頭再次埋了下來。秦已也沒說話，滿眼心疼的湊過去，伸手摟住小姑娘的肩，一隻胳膊攬着她安慰：「想回家咱就回家休息，寶兒，不哭了啊」，

「你看，你現在難受，回家休息休息，這很合理嘛~」

「……可是」，姜酒哭的接不上來，頓了口氣，

「……可是都很晚了—」，

她語氣裡帶着哭腔，聲音是止不住的委屈，「爸爸媽媽肯定會覺得我嬌氣的……」

「……他們，……媽媽，……媽媽以前就說過我嬌氣~」

……嗚——

姜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秦已聽得心都要碎了，絮絮叨叨哄着身邊的人兒：

「別想那麼多了，想家了咱就回家~」

「叔叔阿姨心裏，肯定還是你的健康和快樂更重要的」，

「別哭了哦，」

「他們不會覺得你嬌氣的」，「再說了！女孩子嬌氣一點怎麼了！」

「肯定不會說你的，放心~」

「不哭不哭，臉都哭花了，」

「咱不哭了，我陪你去給阿姨打電話，咱回家，好不好？」

……

「……嗚——」

……

秦已摟着姜酒哄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漸漸哽咽的輕了點。

哭得太厲害，姜酒一時半會兒雙腿發軟全身無力，在秦已懷裡又歇了幾分鐘，才恢復了點力氣。

察覺到摟着的人不再打顫，秦已鬆開胳膊蹲下來湊近姜酒的臉，「好點了么？」她溫聲詢問：「走么？我陪你去電話廳」。

「……嗯……」

見姜酒輕點頭表示答應，秦已扶着姜酒起身朝遠處的光源走去。

電話超市的位置很偏，昏黃的石磚小路上，兩個人的人影拉得老長，在莘城一中的晚自習顯得格外突兀。

電話廳這個時間很安靜沒有人，這剛好合了秦已的意，否則電話機輪不到她們用。

「去吧，我在外邊等你」，推着姜酒進了小隔間，秦已把聽筒塞到眼尾還泛着紅的小姑娘手裡，轉身又拉上門帘走了出去，給裏面的人留下私密空間。

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姜酒獃獃的扭頭看了眼帘外的秦已的身影，猶豫着緩緩抬起手開始按號碼。

姜家父母因為工作原因都習慣把手機放的離床很近，因此聽筒里只嘟了兩聲，姜白榆便接了電話。

——「喂？」

「……爸爸」，猛一聽到爸爸的聲音，姜酒鼻頭又有點開始犯酸。

大晚上的，聽到是女兒打電話，電話那頭也慌了一瞬，姜父緊張道：「怎麼了閨女？怎麼這麼晚打過來？」

「……嗚嗚嗚爸爸，」

剛一開口，姜酒嘴就止不住的要撇起來，她綳了綳嘴唇，努力維持自己的聲音不顫抖：「……爸爸，你可不可以來接一下我」

「……我想回家 」。

雖然姜酒在努力掩蓋，但熟悉女兒的姜白榆還是聽出了不對勁，「怎麼哭了，遇到什麼事了？」

「……我想回家」，姜酒沒有回答姜白榆的詢問，而是重複着說著，「……爸爸，你可不可以來看看我」，

「咳，咳咳——」哭的時間太長了，姜酒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緊接着繼續小聲抽泣起來，

「……嗚嗚嗚——」

……

很默契的，自己女兒什麼性子怎麼會不知道。姜酒不說話，姜白榆也和秦已同樣，都沒有再問。

知道女兒情緒不對，姜白榆擔心壞了，也顧不得說些其他的，匆匆安慰了幾句小姑娘，便趕忙掛了電話去車庫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