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落只覺得頭痛欲裂，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明晰，她警醒着，使勁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清醒了過來。

只是，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令這位以心黑手狠著稱的錦衣衛高層不由得怔愣在了原地。空曠封閉的院落、濺滿鮮血的地面、傷痕纍纍的布衣少年們和着一身黑衣，戴着惡鬼面具，手持長刀的錦衣衛們無一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經。

這揮之不去的夢魘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境里，此刻，它又再一次猙獰地呈現在李卿落的眼前。

李卿落獃獃地望着人群中那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女，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那是她最好的年華，也是困住她一輩子的深淵，是她走不出的噩夢。

因為—下一秒:

眼前的畫面被潑上了大片的鮮紅，血色彷彿浸滿了整片天地。所有人都像失去理智了一樣對昔日一起訓練、生活的同僚大開殺戒，空曠的訓練場上，殘肢斷臂、哀嚎不斷、血流成河。

只有小卿落一人還保有理智，因為她因為身體不適，並沒有吃掉早上所謂上面賞賜給他們的糕點。

直到後來，李卿落才知曉，那裏面下了能讓人神經錯亂只知殺戮的迷藥，只為達成當時的錦衣衛高層為選拔出更嗜血、武功更強的錦衣衛的養蠱之法。

但這養蠱之法，要用人命來填。

小卿落驚恐地望着這如同般人間煉獄的一切。只在有人向她發起攻擊時才會機械地將人擊退，甚至…擊殺。

她蒼白的臉頰上沾滿了血跡，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彷彿地獄中盛開的彼岸花。訓練場上站着的人越來越少，藥效開始失效，更多的人找回了理智，但殺戮並不會就此停止，因為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別人不死，死的就會是自己。

一個在平日里很照顧他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