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絕對臣服] - 第 25 章(「罰跪」)(2)

整個傅家上下都知道。
家裏的三位爺關係不和,這時候也只有身為長兄的傅秋生敢過來,手握著一根精緻的手杖,說話習慣地摸出白色手帕捂著口鼻:「二弟,你攪了他南礦那邊的生意,怕是要被記恨上。」
傅錦明轉過頭看向親兄長,倒不急回這話,反而是皺著眉頭說:「這風大,哥別病了。」
傅秋生擺擺手,自十年前開始他身體就日漸垮了,如今也是一日拖着一日。
平時的話,是不輕易踏出自己院子的。
只是臨近年底,老祖宗生了場重病險些去了,二房和三房這邊還內斗的厲害,搞得整個傅家人心惶惶,他也不得不出面,伴着喉嚨悶悶壓抑的咳嗽聲說:「當年父親執意與那女人生他,你以為真是圖美色?是覺得我們兄弟難當大任……想試試能不能培養出另一個繼承人。」
這個道理。
傅秋生也是在病了後,才徹底悟出來的。
可惜傅錦明對父親的不公,對家主之位有執念:「那小病癆子命大,那些年綁架下藥都弄不死他,如今這一筆筆的仇都帶著血,他會不記?」
「哥,我們沒有回頭路——」
傅秋生沉默了片刻,那些做過的惡事也被傅錦明這句話給喚醒。
是啊。
換誰不恨自己兩位血脈相連的兄長,竟從二十幾年前就開始下毒手。
每次都妄想把他往黃泉路上送,最危險的那次,是故意給他那女人的下落,冷眼看着年少的他冒着十年難遇的暴風雨去找時,又派人在途中製造車禍,讓他死在外頭。
但是傅青淮命就是大,有傅家祖宗庇佑,沒死成。
回到傅家後。
也再沒有鬧著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
想到這,傅秋生猛地咳嗽起來,連手帕都沾了一小塊的血。
傅錦明臉色微變,剛要說什麽,眼角餘光睹見門廊那邊走來的一抹女人身影,又瞬間恢復如常。
「秋生叔、二叔。」
走近的是與傅家世交的林家掌上明珠——林不語。
她端著熱氣瀰漫的甜湯,顯然是往傅青淮的庭院走去,沒想到路過這裏遇見了這兩位爺,不慌不忙的停下打招呼,說話聲音也柔。
傅錦明笑的斯文:「老太太今天怎麽樣了?」
「好轉些,也多進食了半碗粥。」林不語最近住在傅家老宅,是打着伺候老太太名義來的,旁人不點破,她自然也裝的下去。
傅錦明指骨繼續玩著核桃,掃過這位精緻優雅的千金:「這個家沒個女主人,幸虧有不語。」
會說沒女主人,是因除了長房和二房至今沒有娶妻外,傅青淮的主母之位,也遲遲沒有從一眾名門閨秀裏挑個出來。林不語怎會不懂話裏意思,略羞澀一笑。
而傅錦明下句話,透了許些似笑非笑意味:「青淮在山頂別墅養了個女人,這事你知道嗎?」
林不語微微抬眼,指尖略攥緊瓷盤邊緣,表情是不知的。
「聽說是個百年難一遇的美人,雖然出身差了點,不過……」傅錦明懂得點到為止,話扎進了人心裏就行:「青淮的親生母親,當年進傅家門時,不也是個落魄的小美人麽。」
——
甜湯端進庭院時,已經涼了。
林不語手指僵到現在,腳步還沒停下,先撞見有個人被抬了出去。
她出神地盯着,直到兩分鍾後,才驚醒似的,重新揚起溫柔得體的笑容走進去。
遠遠地,一眼就看到傅青淮穿着比雪色還白的襯衫和長褲靠坐在高背的木雕椅裏,身後,是走廊上蕩漾下的暖光,襯着他俊美精緻的側顏,正悠閑的拿花生,精準地扔向院內樹下的幾隻避雪的孔雀。
孔雀被驚得四散開,有一隻預感到危險也不跑,甚至還拖着長長的尾羽,抖得嘩嘩響地朝傅青淮開了屏。
沾了雪的絢麗尾羽猶如透亮的珍珠垂落在了身上,那副不可一世的清傲模樣,倒是和傅青淮本質上,有幾分相似。
林不語不由地想想,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讓傅青淮紆尊降貴入眼?
她是嫉妒的,腳步極慢走過去:「三哥,我親手煮了點暖胃的甜湯給你。」
矮桌上有茶,傅青淮見她來,神色很淡。
伸出精緻修長的手,去端起青瓷杯,溢出的單音節亦是沒有什麽情緒起伏:「嗯。」
林不語端著不動,她自懂事起就嚴格按照淑女教育活着,甚至知道以家世來看,將來一定是會嫁個位高權重的男人。
而她,當得知傅青淮成為傅氏新任家主時,就知道自己會是他命定的妻子。
「三哥,我知道你喜酒,這甜湯加了些米酒,你不嚐嚐?」
林不語與他坐的椅子相隔幾步遠,話落下,見他總算掀起眼皮,看着自己。
莫名的,那雙如覆寒霜的眼眸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在這時,粱澈走過來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個氣氛,走到椅子旁邊壓低聲匯報:「禮物已經送到了姜小姐手上。」
林不語下意識地循聲看過去,而傅青淮指骨如玉扣了扣茶杯邊緣,又低淡的嗯了聲,這次不似那般沒溫度,甚至薄唇勾起了幾分昳麗之色。
是養在山頂別墅那個女人嗎?不等她面色露出難過。
傅青淮鴉羽般的眼睫餘光裏瞥見她近乎發白的手指關節,便語速很慢叫了句:「林侄女。」
林不語聲音吞吞吐吐:「三哥,我。」
嚴格論起,傅青淮雖與兩位兄長年紀相差甚大,卻佔了在家族輩分級高的便宜,要擺起長輩架子的話,誰也不能說他什麽。
所以,這句林侄女叫得林不語是啞口無言。
旁邊粱澈不敢笑。
也心知傅總不好伺候的脾性,在老宅沒有特殊情況下,他最不喜用長輩身份唬人。
傅青淮姿態慵懶地坐在軟墊的木椅子裏,下一句也輕飄飄落了過來:「你叫傅錦明二叔,卻叫我三哥實在聽了不妥。」
他想了半秒,映在雪夜裏的精緻眉目似勉為其難接受了什麽,將指間薄熱的茶杯擱在矮桌上,直接一錘定音:
「日後還是叫我三叔,以免亂了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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