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了。

不敢再去看，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然有些淚目了。他衝車尾揮了揮手，好像也是在對自己的過去告別，只是在轉過頭的那一刻瞬間變得淚花潸然。

回憶戛然而止，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淚花已經打**臉龐。窗外的微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讓向宜一時分不清現在還是否在夢裡。

牆上是他高中時寫下的一張張便利貼，加油鼓勁的，數學公式，物理定義，化學方程式……

「叮咚，檢測到宿主記憶混亂，是否選擇刪除負面記憶？」

沉寂中的小白趁機開口問道。

向宜並不知道刪除記憶以後的後果會是什麼，但是在小白開口的那一刻他如夢初醒一樣的醒來了，從一個現實世界到另一個現實世界。或者可以說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嗎，裏面的人物也是真實的存在嗎？

他有些迷茫。

「小白這裡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人嗎？」

「是的喔宿主。」

「拿我能洞悉別人的人生真的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嗎？對於他們來說原定的宿命被更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過程中走向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結局，真的公平嗎？」

「宿主為什麼會想那麼多？只能說這個世界是相對存在的。」

「相對存在？」

「對啊，相對存在就意味着如果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他便是存在的。如果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那它便也就不存在了。就好比外星人一樣，我們到目前為止並不能明確的確認他們是否存在，等到將來的某一天如果有人真的發現了有這種生物存在，那他便確切的存在了。換一種角度來說，宿主大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是因為誰而存在的？」

向宜一陣久久的沉默，小白以為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嘆了一口氣不太忍心打斷他。

寂靜的時間實在太久了，小白忍不住出聲發問：「宿主？」

回應他的是一陣綿長的呼吸聲——向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房間內是久久的安靜，只有秒針還在滴滴答答的工作着，不知疲憊。它好像以為自己腳踏實地的做好了眼下的這一步就會迎來光明的未來，殊不知等待他的只有無盡的循環和被丟棄的唯一命運。

鬧鐘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向宜揉揉腦袋，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今天才剛剛星期三，離休息還有好幾天。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睡眼惺忪的打開衣櫃準備換上西裝外出上班——不對，現在的向宜是高中生。這麼想着他認清了現在所處的環境，昨晚的夢讓他有些混淆了兩個世界。回想起昨晚的細節，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甩甩還不清醒的大腦，沒等他穿好衣服外面的房門就推開來了——

「滾！」

「尉飛英你為什麼不敲門？」

向宜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可奈何。

尉飛英背着書包，賤兮兮的從門後面伸出頭來：「誰讓你一直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