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劍》[煉劍] - 第13章 第 13 章

在又一次出任務險些沒命後,虞禾由衷地感謝謝衡之留給她的法寶。無論是那些護體的釵環玉佩,還是復元療傷的靈丹妙藥,都在危難之際護她不死。
這些東西並不是謝衡之臨走前才贈予她的,而是謝筠許久以前就留給她防身了,只是當時她只當做是尋常物件,不知曉真正的用處。
謝衡之離開的時候只帶走了他的劍,其餘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因此對於虞禾來說,很長一段時間,謝筠都給她一種人間蒸發般的失落感。
虞禾在罪牢裏監守的時候,就在那順帶看看話本子,看完了再借給牢裏整日發瘋的邪修看,雖然有時候他看到惱火的地方會直接把書撕爛,但這已經是為數不多能讓他安靜的方式了。
他邊看邊說:「等我出去,就把這個寫話本子的殺了。」
虞禾用劍敲了敲地面,善意提醒:「他就在最底下一層。」
她說過這話後,從此這邪修連辱罵聲都小了許多。而被她抓進來不久的竹節蟲,查清過往罪孽後隔月就要斬殺消冊。這段時日經常模仿罪牢眾弟子的聲音,說一些不堪入耳的瘋言瘋語,虞禾在罪牢裏待久了,就算聽到他用自己的聲音□□都面無表情。
只不過虞禾還是會漸漸感到無趣,比起待在罪牢,她更願意下山緝拿魔物。自從她意識到謝衡之留下的護身法寶這麽好用後,那些臨戰之時的膽怯都被消弭了,讓她應敵之時更無顧忌,不會時刻擔心自己身體太脆被人一招就沒命。
也是因此,她在禦敵的時候也會積極衝上前,而不是像從前一般等著前輩消耗對方精力。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配得上不等閑,就像周師兄危難時刻將她護住一般,她也想盡自己所能將人護在身後。
負責外務的弟子都不知曉虞禾的來歷,猜想她自有法寶傍身,才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棲雲仙府那麽大,多得是有秘密的人,他們在悔過峰累死累活的,哪有心思再去窺探什麽。
在棲雲仙府的日子過得很快,虞禾總覺得自己像是一眨眼就從婆羅山的小院裏到了悔過峰,除了累以外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真的很忙很累,所以很少有時間想起謝衡之,對於她來說,這不失為一件好事。
某一個早晨虞禾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白茫茫的雪落了滿山,漫天的白雪就像剪碎的鵝毛,洋洋洒洒地飄散在天地間。
對於高階修士來說,禦寒所耗費的靈氣微乎其微,而像他們這樣的低階弟子,比起耗費靈氣維持溫度,不如多穿兩件衣服來得實在。
虞禾見雪下得這樣大,難得沒有一早爬起來去修鍊。等到雪下得很厚了,她才好好挑了件衣裳,梳個好看的辮子撥到一側。對於她來說,能扎一個像樣的辮子已經很不錯了,從前她的髮髻都是謝筠學會了給她梳的,她對這些至今是一竅不通。等她出門的時候,雪還是下得很大。
前世的時候虞禾是南方人,本來想等到大學寒假再去北方看雪,結果雪還沒看上就到這兒來了。後來住的小山溝也是個終年不落雪的地方,一直到後來,謝筠帶着她遊歷過許多地方,親自帶她看了大雪紛飛的模樣。
虞禾很喜歡踩在厚厚的雪地上,聽著腳下傳來細微的吱呀聲,等走得很遠了再回過頭看自己的腳印。今日不是她監守罪牢的時候,但她不想一個人在下雪天無所事事地待着,她感覺自己應該找點什麽事做才對。
於是她背着劍往峰頂爬,最後又朝着罪牢後的竹林走去。那裏的雪地還乾乾淨淨的,沒有被踏足的痕跡。大雪天練劍,想想就很有意境。
虞禾走到竹林中被她用劍砍出一大片「斑禿」的位置,大雪將她排列整齊的竹子無聲掩埋,顯得這塊區域更加空曠。
也不知道春天的時候會不會長出好多新筍,長出新竹來鶴峰主就不會總提這個事了吧。要是有剩餘的新筍,好像還能炒來吃……
虞禾鼻尖被凍得通紅,在雪地裏走了很久,直到在風雪的簌簌聲中聽見了些細微的動靜,她才緩緩停住腳步去辨識。
實在是很熟悉的腳步聲,又輕又沉穩,一步一步地靠近。在風雪聲中,隱約得像是她產生了錯覺。
虞禾站定在雪地裏,捧着手指哈了口熱氣,默默地想着,應該就是錯覺吧,再等一會兒就聽不見了,反正好幾次都是這樣,這次肯定也是。
「虞姑娘。」
虞禾眼睫輕顫,愣了一會兒才轉過身。
緩而密集的大雪,像是在他們中間隔了一層帷幕,虞禾看到了一個身影,卻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
然而只需要一個身影,一個面對面再叫出她名字的機會,就足以讓她尚且不夠堅硬的心防崩潰。
這個時候,她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還好她今天換了件新衣裳,沒有再以狼狽的姿態出現。
「謝……衡之。」
虞禾的嗓音微微發顫,等她開口後,才發現在謝衡之周圍三尺以內,風雪近不了他的身,衣角還是髮絲都沒有沾上一片雪花,而反觀她肩發上都落了一層雪。
謝衡之與她隔着一段距離便不再走近,望着她的眼神稱不上冰冷,卻也不熟稔,就和當日他離開一般,是毫無情緒波動的平靜。
她吸了口冰涼的空氣,眼眶也紅紅的,說道:「我不是來纏着你。」
「我知道。」
真的太冷靜了,虞禾有點難過地想。
「我來此地,是有要事告知你。」謝衡之看到她身上落了一層雪,下意識想要用結界隔開,然而想了一想,還是沒有這麽做。
「要事,就在這兒說嗎?」
謝衡之知曉她的顧慮,說:「我來的時候已經設了結界,不會有人知曉。」
他什麽都沒有問,不問她怎麽來到這兒的,為什麽要來,也不問她經歷了什麽。
虞禾的手縮進袖子裏,指甲陷進掌心,冰冷與疼痛都讓她保持清醒。
「你身上有我設下的命劍護體。」謝衡之並不準備將話說得委婉,乾脆利落顯然也對虞禾更好。「你受過幾次致命傷,不知你可記得……」
命劍護體是個很麻煩的咒,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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