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錦》[連枝錦] - 第一卷 鴻雁 第二十二章 焦頭爛額步皆殤(一)(2)

式,慢慢壓下這件事的風頭。可性如烈火的夏首輔,外加那些所向披靡的言官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羽楓瑾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卻也能想像得到:國仗劉炳文一黨和首輔夏雲卿一黨,整日明裡暗裡是如何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的。日夜被這些人圍着,就算是再穩於泰山的人,也難免會情緒崩潰。
渝帝很聰明,他知道身邊的大臣都各懷心思,所以他誰也不可信。此時,他一定急於想找個無關緊要的人詢問意見。而羽楓瑾,恰好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過,羽楓瑾心中雪亮:渝帝找自己可不是為了詢問意見這麼簡單,他更想多的是想試探——試探自己對朝政的看法,試探自己是不是還是那個傀儡,是否對江山還有野心!
二十年了,渝帝對江山的管理越來越鬆懈,可對自己的監視和試探,卻從未鬆懈過半分。這讓他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憤怒!
不知不覺間,馬車已穩穩地停了下來。羽楓瑾站在宣德門外駐足,抬頭看了看巍峨的宮殿,心中卻五味雜陳:每一次他踏進這裡,都做好了再也無法活着離開的準備。
踏入紫微城,二人剛剛穿過掖門,迎面就橫衝直闖地走來二人:一人滿臉麻子,一人茶色鬍子,正是國丈劉炳文之子劉容和平陽侯之子張亨兩個穿着官袍的惡霸。
張、劉二人瞧見許久不見的羽楓瑾均是一怔,繼而緊走了幾步,攔住了去路。
張亨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出言譏諷道:「聽聞殿下病了,可您看來氣色還算不錯!莫不是在裝病躲清閑吧!」
「真病也罷,躲清閑也好,本王一向對朝政不感興趣。」羽楓瑾也不惱,只淡淡一笑。張亨仗着自己是已故孝康太后的外甥,而孝康太后又是羽楓瑾的養母,所以對他一向毫不客氣。
張亨冷哼一聲,咄咄逼人地問道:「如今我和我父親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殿下卻在此時躲清閑,難不成你要袖手旁觀嗎?莫非你忘了孝康太后之恩嗎?」
「哦?平陽侯出了什麼事?」羽楓瑾滿目詫異地看向他,目光甚是懇切。
張亨皺了皺眉仔細凝着他,試圖找出他此話的真假。劉容忙在一旁解釋道:「殿下,朝中一些有心之人彈劾平陽侯父子,污衊他們霸佔田地、屠殺村民。可他們又拿不出像樣的證據,卻死咬着這件事不放,定要皇上處置平陽侯!您和平陽侯是一家人,這件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雖然同樣身為皇親國戚,可國舅爺劉容的背後是不受寵的皇后,分量大大不如皇上的生身母親,自然不敢在王爺面前太造次!
聽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羽楓瑾故作震驚地問道:「竟會有此事?本王還是頭一次聽到!那皇上怎麼說?」
張亨冷哼一聲,傲然道:「皇上自然不信這些胡言亂語,只是那些言官跟着夏首輔像一群瘋狗一樣,對此事糾纏不休,還試圖把事情越鬧越大!皇上也不好處置此事,只能暫且擱置!」
羽楓瑾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哎,本王對這些事情不甚明白,自然說不上什麼話。不過以本王對皇上的了解,他是不會讓平陽侯蒙受不白之冤的!」
張亨斜眼睨着他,突然逼問道:「翊王殿下,這件事該不是你在搞鬼吧?」
羽楓瑾故作吃驚地反問道:「你為何要懷疑本王?咱們是皇室宗親,孝康太后對本王又有養育之恩!污衊平陽侯這件事誰都有可能做,但絕不會是本王!」
張亨摸了摸下巴,卻冷笑道:「污衊這件事或許和你無關,不過我可聽說了,殿下手中好像握有這件案子的唯一人證,不知殿下將她藏在何處了?」
羽楓瑾心中猛地一沉,臉上卻故作驚怒:「本王不知你從何處聽到這些鬼話的!你應該知道,皇上不許本王離開京城,是如何找到並帶回證人的?再說,本王插手這件事又有什麼好處?張亨,你我是血脈至親,不該輕信這種謠言啊!」
張亨對他的話並不買賬,繼續逼問道:「我聽聞殿下身旁的燕榮,近日來和馬幫走得很近。這件事你是不能親自動手,但是保不齊會找馬幫這樣的江湖門派來代勞,你說不是嗎?」
羽楓瑾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本王明白,現在這種時刻,你們父子難免有些風聲鶴唳,卻實在不該懷疑到本王的頭上!燕榮生性佻達,喜歡結交各路人士,他和誰走得近本王從不過問。不過,本王知道他沒有理由陷害平陽侯!」
張亨目光一凜,湊到他跟前沉聲恐嚇道:「殿下,你別裝了!這件事我已掌握了十足的證據,你再這樣裝傻下去,可就沒意思了!不如你把那女的交給我吧。我會念在孝康太后的面子上,在皇上面前替你多聽說好話,讓他不再如此監視您,也讓您往後的日子也稍微舒心些,如何?」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