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他頃刻間陷入了暴怒，他不過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好端端的人就這麼消失了。
侍衛哆哆嗦嗦，跪倒一片：「主子，王府各個門並不見有外人出入。」
周許言一拳砸在敞開一半的棺蓋上：「找，若找不回，我就殺了你們陪葬！」
眾侍衛聞言，臉色煞白，豈敢耽擱，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此刻，正廳只剩下了周許言，他緊蹙着眉，呼吸沉重的緊捏着棺沿。
棺中空蕩蕩的模樣讓他不住的心疼懊悔。
早知會有此事，他必不離林霜月半步。
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會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林霜月帶走，帶走她又是為了什麼……可周許言卻也無心再想去多，若抓到帶走林霜月之人，他必要把他千刀萬剮！
被周許言派去城門口尋找的親信蔣翎此時跑了過來，微喘着氣道：「主子，四大城門都沒有可疑人出去，那賊人恐怕還在城內。」
周許言未多言，直道：「去找，就算把整個京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她！」
一時間，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能看見侍衛穿梭的身影。
從晌午找到天黑，卻依舊未有一絲消息。
幾個侍衛累的直喘氣。
「你說誰這麼缺德，偷一個死人走，吃飽了撐的。」
「快點找吧，要是找不到，我們這些人可就完了。」
但林霜月的遺體如同石沉大海，沒有蹤影。
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周許言卻遲遲不肯入宮，整整三天都在城內外奔走。
蔣翎壯起膽子攔住他：「主子，這兒交給屬下處理吧，文武百官都在等您呢。」
已經三天了都沒有半點消息，若林霜月一日未找到，周許言一日不登基，又會因群龍無首而生事端。
周許言下眼瞼掛着烏青，略顯蒼白的臉有些憔悴，滿眼血絲的模樣很是攝人：「讓開。」
林霜月遺體下落不明，他根本無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蔣翎卻像是鐵了心一般硬着頭皮跪下來：「主子，務必以大局為重啊！」
為了奪回皇權，他們隱忍多年，要是此刻不穩住局勢，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而其他侍衛也紛紛跪下，求周許言三思而後行。
望着眼前眾人，周許言想起林霜月自盡前的話。
「錦言……」他怔怔呢喃了幾句，將近一刻，他才垂下眼帘，道：「入宮。」
蔣翎聞言，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知道周許言不會停下找林霜月，只是目前不能因小失大。
十二月二十，司朝新帝登基，祭天過後，該年號慶崇。
縱使以皇帝的權利去尋林霜月，卻直到開了春，也沒有一絲消息。
蔣翎看着周許言發間的幾縷白髮，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時已過了將近四月，恐怕此刻的林霜月已經快要變成一堆白骨了……「蔣翎。」
周許言突然站起身，一臉的凝重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蔣翎跪下道：「皇上。」
「朕不在的日子裏，你與凌丞相替朕監國。」
周許言的話讓陳祿一愣：「皇上，您這是要？」
「出宮，去找林霜月。」
第十三章 命案蔣翎還未反應過來，周許言已經出了御書房，他連忙起身追了上去：「皇上，人海茫茫，您去哪兒找啊？
況且您才穩定局勢，現在離開太……」「朕自有分寸。」
周許言腳步並未因蔣翎的勸阻停下來，反而更加快起來。
若林霜月真的被她那師父帶走，那就表示林霜月一定還活着。
而且除了林霜月師父，周許言也想不到誰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一個人帶走。
想到這兒，他的臉色忍不住黑了幾分。
蔣翎無奈的看着周許言的背影，心裏儘是擔憂和不解。
他雖然憐林霜月喪命，但人死不能復生，況已經過了近三個月，周許言卻還是不肯放下，現在還要親自去找林霜月的遺體。
蔣翎重重的嘆了口氣，跟了周許言這麼多年，知道他的脾氣，也就打消了再勸他的念頭。
次日，在處理完所有的政事後，周許言與凌丞相還有蔣翎交代了幾句便出了宮。
凌丞相扶着花白的撫須，嘆道：「皇上雖說最多不過兩月就回，但老臣這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吶。」
蔣翎不言，他心裏何嘗不是，如今卻也只能盼周許言快些回來。
離了宮，一身玄色長衫的周許言直接出了京城，快馬加鞭往陳州方向去了。
他望着遠處霧氣朦朧的山，心中忐忑。
若此行能找到林思鶴，必定也可以找到林霜月，說不定她還活着。
想到這兒，周許言揚鞭一揮：「駕——」陳州。
城中一深巷內，匆匆的腳步聲打破了天亮前的寂靜。
「顧仵作，你快點吧，知府大人在等你呢！」
一衙役走的飛快，時不時催促身後的人。
「我說，你慢點兒成嗎？」
林霜月喘着氣，對前面的衙役招招手：「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這才入卯時，衙役就更催命似的敲她的門，生生將還沒睡醒的她拖走。
衙役回道：「城南李員外一家十五口全死了。」
林霜月一愣，表情凝重起來：「滅門？」
這種滅門案在陳州出現過一次，但早已過了近七十年，且人數也沒有這麼多。
「對，現在知府大人就在李府等你呢。」
知道是一樁重案後，林霜月腳步也加快起來，跟着衙役匆匆趕到李府。
陳州知府魏林見林霜月來了，臉上凝重的表情才鬆了些許。
林霜月放下背囊，看着府廳中陳列了十五具屍心不由的一陣戰慄。
她也算是驗屍無數，但頭一次面對這種滅門慘案，李家上至七十八的老夫人，下至不足四歲的重孫全部沒有逃過災禍。
林霜月深吸一口氣，凈了手將十五具屍一一驗過後愁眉不展。
十五個人，除了年輕的二夫人，其他均為中毒身亡。
只是這二夫人外無傷，內無毒，根本找不到致死原因。
見林霜月面色有些不好，魏林忍不住問道：「如何？」
林霜月抬起頭，嚴肅的看着他：「是誰發現的？」
一旁的衙役指了指門口瑟瑟發抖的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的男子。
林霜月望去，是打更的老趙。
魏林背着手，心裏是萬般不安，出了這麼大的事，若不儘早查明，此事一交到上頭，他才坐不久的知府椅子恐怕要被撤走了。
林霜月凈了手，又對魏林道：「大人，二夫人死的蹊蹺，小的得先回去那件東西，馬上回來。」
魏林應了後，林霜月奔回家，拿上書就往李府去了。
此時天還未亮，她提着燈籠照着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