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月周許言》[林霜月周許言] - 林霜月周許言第44章

從林霜月進府衙到現在已經近一個時辰了,驗屍最多不過半個時辰,她卻去了這麼久……「行了,別看了。」
林思鶴倒了一杯酒,一睹見怪不怪的模樣,「天下的官兒都像顧大人那樣,那刑部和大理寺未斷的案子也不會堆成山了。」
他仵作出生,十四歲便在官場和屍堆里混跡長大,什麼貪官昏官沒見過,而見過的清官他一隻手就能數出來,顧顯贇就是其中一個。
周許言看向林思鶴,只見他乾脆的喝下一口酒,似乎還嫌酒不夠烈。
林思鶴又倒了一杯:「城南滅門案,她有的忙。」
「她說你過兩日才回,你既回來了為何不去幫他。」
林思鶴聽了他這麼護短的語氣,不由一笑,又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自我走後,我只見過徒弟兩次,第一次是她接了賜婚聖旨,第二次是你們成婚後一年。」
「那兩次我可從未見你如此關心她,怎的,她以命換這大好河山的犧牲把你感動了?」
周許言眉一挑,並未像方才那般生氣,林思鶴對他們的事了如指掌,這麼說不過是故意惹他心煩罷了。
他心煩有愧不假,但還不至於真的落了林思鶴的套。
見周許言冷冷清清的樣子,林思鶴也自討沒趣,摩挲着酒杯正色道:「你怕是想問我怎麼帶走的徒弟,她又怎麼活過來的,又怎麼不記得從前了的事吧。」
他停頓了一下,見對面的人一聲不吭的看着他,他又道:「本來想去看徒弟最後一眼,結果發現她還有氣兒,但是她失血過多,足足昏迷了近兩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她還記得你。」
周許言冷不丁的駁了一句,林思鶴一愣,隨後嘴差點咧到後腦勺去了:「酒醉心,醋亂心啊!」
因着林思鶴放肆的笑,周許言有種想將手裡的酒杯扣在他腦袋上的衝動。
等林思鶴笑完了,周許言才鐵青着臉道:「我不是來和你說笑的,你當初帶走她是何意?」
林思鶴往嘴裏丟了顆花生,嚼了幾下才慢吞吞回道「你雖奪回皇位,但總歸還沒站穩,又怎麼去保全她。」
周許言問了句:「何出此言?」
林思鶴一手伏在桌上,往前湊了些,低聲道:「你現在的身份不比從前,你會有後宮佳麗abc ,還有你的母后,世俗的眼光奈你不何,但對徒弟來說卻是懸在頭上的刀。」
「一入皇城,縱使你立她為後,身居高位,她唯一的依靠也只有你罷了。」
在周許言對林思鶴不多的印象中,他極少有這麼正經嚴肅的一面。
周許言神情也分外凝重,語氣中也帶着堅毅:「我有她,她有我便夠了。」
他真覺林思鶴是杞人憂天,從前他們二人只不過是心生了嫌隙,誤會了對方,此刻所有的難事都已解決,難道還保護不了她嗎?
林思鶴笑着搖搖頭,似是在嘲他的天真:「倘若你真這麼覺得,我也不管了,但是徒弟傷還未愈,你也不要強迫她想起從前的事。」
周許言聽了這話,眸光暗了幾分:「還要多久?」
第二十二章 魚和熊掌林思鶴舌頂了下腮,帶着些醉意道:「說不好,另外,這陳州知府可不是什麼善茬兒,護她別嘴上說的山響,結果在這小小陳州失了信。」
周許言聞言,面色更是不耐,本就牽掛林霜月的心恨不得讓他現在就以皇上的身份衝進府衙把林霜月帶出來。
林思鶴又讓小二端了兩壺酒過來,朝着周許言招招手:「你去尋她吧,走的時候把賬結一結。」
「……」雖然面子上有些覺得過不去,但周許言不斷告訴自己林思鶴是救了林霜月一命的人,不比與他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林思鶴往窗外望去,看見那周許言在人群中也格外顯眼的匆匆背影,搖頭一笑,呢喃着:「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周許言剛走到府衙門口,林霜月就從裡邊兒走了出來。
見周許言站在府外,她臉上的怒氣少了幾分,眼中帶着詫異看向走到她身邊的周許言:「你不會在這兒等了一個時辰吧?」
周許言搖搖頭,溫聲回道:「方才我去走了一會兒才回來,碰巧你出來了。」
林霜月狐疑的看着他,但他臉色如常,不像撒謊的模樣,也就沒說什麼。
她緊了緊工具箱的背帶:「走吧,回家。」
剛說完,林霜月自己都有些愣了,她與周許言相識還不到半天,怎的就用了這樣熟悉的語氣。
周許言卻似是習慣了一樣,無比自然的將她的工具箱卸下拿到他手中。
「我自己來就行了。」
林霜月慌忙想去拿回來,一是覺得周許言不能碰這些人人都覺得污穢的東西,還有就是怕周許言一個不小心把裡頭的東西給弄亂了。
「回去吧。」
周許言像是沒聽見一般,抬腳就走在了前面,手中的工具箱穩穩的提着,比林霜月背着還穩當。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有些彆扭,卻有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和諧。
等快到家時,周許言率先開口問了句:「你師父回來了。」
「啊?」
呆了許久的林霜月抬起頭,快步走上前與他並肩走着,「你見着他了?」
「嗯。」
林霜月才沉底的心好像又被撈了起來,既然師父回來,這事兒還是讓他去辦吧,她也好受些那狗官的氣。
這麼想着,腳步都輕快了些,她扭頭看向身邊的周許言:「你要走了嗎?」
他說他來找師父,現在師父見着了,他也應該要走了吧。
林霜月細細盤算了一番,周許言說他沒有盤纏,陳州到京城不遠,這點盤纏她還是拿得出的。
看見林霜月如釋重負的表情,周許言心中不是滋味,他停了下來,直直的看着她:「你希望我走?」
嘴上雖然這麼問,但心中早想若他要走,肯定也要把林霜月帶上。
林霜月眨眨眼,這周許言是不是以為她在趕他走?
「不是,只是我覺得,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人,跟我這種身份的人在一塊兒不合適。」
周許言手攥緊了幾分,仵作這一身份早已刻在林霜月的骨子裡,無論是從前和現在,在林霜月看來,自走了仵作這條路,她與他就很難走到一塊兒了。
第二十三章 記憶林霜月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在半天之內有這麼多面孔。
初遇時,周許言冷若冰霜,差點把她撞倒,還粗暴的抓着她下巴。
然後,他能把沒盤纏求收留說的那麼從容,看起來只是像個淡漠的貴公子。
現在,她居然從他那低垂的眼帘和緊抿的唇中看出几絲多愁善感的感覺,與天未亮時的他簡直大相徑庭。
林霜月不知怎麼的覺得有些尷尬,只能摸摸鼻子含糊道:「當我沒說吧。」
周許言也不言,心雖還是隱隱的疼着,但他還有時間,等林霜月傷好了以後,陪着她慢慢想起以前的事。
兩人回到家已經是快過巳時了,早上沒吃幾口飯就被叫走的林霜月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她直接扎進廚房裡開始做午飯。
周許言將工具箱放進她房裡,房間有股淡淡的馨香,其中還夾雜這些許藥味。
他掃視了一圈,桌上一個香囊將他的視線緊緊鎖住。
他走了過去,輕輕將香囊拿了起來。
艾綠色的綢面料上綉着幾朵小小巧巧的桃花,但看似還沒有做好,只是虛虛的做了個大概。
這是要送給誰?
周許言眉頭一皺,女子送男子香囊的意思林霜月不可能不知道,她現在不記得他,卻又綉這個香囊,是要送給林思鶴嗎?
想到林思鶴,周許言又覺得不可能,林思鶴比林霜月年長十六歲,又是她師父。
不是他,難道是早上那個拿燒雞來的蠢貨嗎?
林霜月端着水走出廚房,剛把水倒了瞥見自己房門開着的,周許言不見蹤影,她心一驚,扔下盆就跑了進去。
果然,周許言不僅在她房裡,還拿着她那沒做好的香囊袋發獃。
她面色一紅,連忙走過去把香囊袋奪了過來:「這是我房間,你房間在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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