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修然卻無暇顧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眼前表情淡然的林舒月。
看着面前五年都不曾見過面的女人，顧修然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和五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白皙的皮膚成了小麥色，一頭長髮也成了利落的齊耳短髮。
明明正看着自己，可眼中卻沒有曾經的深情，而是軍人特有的剛毅與冷沉。
見顧修然盯着別人的未婚妻發獃，唐司令輕咳了一聲：「顧司令……」顧修然這才回過神，悵然地敬了個禮，目光卻無法從她身上挪開。
然而，林舒月的眼神始終沒有任何波瀾。
唐司令語重心長道：「接下來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我相信在林同志和姜同志的幫助下，蒙北軍區一定會出一支與雪狼突擊隊一樣優秀的特種兵。」
從辦公室出來，林舒月像是結束了任務，和姜延並肩着準備離開。
「等等。」
顧修然緊擰着眉，才回想起唐司令口中的『未婚夫妻』。
看着面前穿着同系迷彩服的兩人，他眼底掠過絲慍色。
姜延一臉疑惑：「首長，還有什麼指示嗎？」
林舒月沒有說話，睨着他的目光像是雪山上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
6一下子，顧修然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抑着心頭的沉悶，他捏緊了拳：「我單獨跟……林同志說兩句話。」
這話很不合時宜，也很不符合他的身份。
姜延皺起眉，和林舒月對視，臉上儼然掛着不悅。
「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來。」
林舒月語氣柔和，彷彿面對着是她鐵血軍旅中唯一的柔軟。
顧修然緊握的手骨節泛了白，從沒有過的嫉妒揪住了心。
姜延這才點點頭，朝顧修然敬了個禮後轉身離開。
等腳步聲消失，林舒月才轉目看去，又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首長有什麼事就快些說吧，我還有很多訓練的事需要處理。」
區別對待讓顧修然額間青筋猛跳，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問她為什麼不辭而別，只想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有個未婚夫。
「你跟那個姜延，是怎麼回事？」
林舒月眉頭微蹙，彷彿聽見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
她抿抿唇，簡單回了句：「日久生情。」
顧修然心驟然一緊：「林舒月……」「首長請叫我的代號蝴蝶，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蒼鷹還在等我。」
說完，她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望着林舒月離開的背影，顧修然心裏堵得慌。
這五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變的這樣冷漠……外頭。
正等林舒月的姜延見人出來了，忙迎上去：「顧司令跟你說什麼了？」
林舒月也沒有直說：「之前一個軍區的，敘了兩句舊，我們走吧。」
姜延向來尊重她的意願，她不多說，他也從不追問，斂去心思跟着她一塊去了訓練場。
晚上，宿舍。
掛鐘的指針已經指向十二，林舒月才放下最後一份戰士信息表。
這次特種兵選拔，各個兵種報名的戰士不少，但能扛過地獄周的，恐怕也只有三分之一。
她垂眸長舒口氣，可敏銳的洞察力讓她察覺到靠近的輕微腳步。
凌厲在眼底一閃而過後又放鬆下來，這裡是軍區部隊，哪裡會有什麼不法之人。
林舒月起身去開門，原以為是姜延，嘴裏的『蒼鷹』在看到門外的人後，驟然轉變。
「顧修然？」
第12章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嘴裏出來，顧修然愣了片刻。
回神時，眼前的女人又釋放着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氣勢：「首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聽着林舒月口口聲聲的『首長』，顧修然沉下臉：「有些關於訓練的事需要跟你談談。」
林舒月沉默了會兒才說：「進來吧。」
顧修然進去坐下，環顧整個宿舍。
十平米，被收拾的一絲不苟，床上是整齊的豆腐塊，衣架上掛着的不再是舞鞋，而是作訓服。
「喝點水吧。」
林舒月端了杯熱水放在他面前，恭敬的語氣含着絲疏離。
顧修然緊蹙起眉，平生第一次不願認真的去談公事：「五年前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頓了頓，他面色有些不自然：「有些事是我誤會了你，但林司令去世是因為沈秀梅在我走後去……」話還沒說完，林舒月倏然打斷：「首長，您目前說的事跟訓練無關。」
氣氛一下凝結，讓顧修然有些猝不及防。
2凝着她平靜的眸子，再想起當年她遞交的離婚報告申請，他心裏莫名升起股怒火：「林舒月，軍婚不是兒戲，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結束的理由。」
林舒月神情終於有了絲動容，沉默了很久才回應：「好，我給你理由。」
原以為她要說跟姜延怎麼樣『日久生情』，卻見她背過身去，利落脫掉外套後一顆顆解開襯衣扣子。
顧修然喉間一緊：「你幹什麼？」
『嘩』的一聲輕響，包裹着纖細身軀的襯衣掉落在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