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亞桐的羅森橋》[柳亞桐的羅森橋] - 柳亞桐的羅森橋第1章 時停世界(一)在線免費閱讀

這場雨下得猝不及防。

以前的雨至少有點徵兆。看見滿天黑壓壓的烏雲,行人們對天空有着敬畏,生怕什麼時候落下傾盆大雨,本就匆忙的速度又加快了些,抓緊回到最溫暖的港灣——家裡。

但今天的雨,是和陽光一起落下的。在太陽的陪襯下,大家的防備都減弱了許多;小部分看到下雨徵兆的人,也會因為陽光的作用下把腦子裡預定的下雨時間延後了許多。

所以大部分人被淋成了落湯雞——包括我。

剛出門是陽光明媚沒有烏雲的天氣,我自然也不會想着帶傘,我也沒有打遮陽傘的習慣。這又是在秋天轉冬天的日子裏,全身淋濕格外的冷,我的身體不自覺的發抖了起來。只能說夾雜着陽光的暴雨我還是第一次見,而夾雜着陽光又在幾秒鐘完全下起來的暴雨,我也是第一次見。

當然,雨下起來之後,太陽就消失在了雲層之中。所謂太陽雨也只是曇花一現的假象罷了。

我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很糟糕。因為是突然下起的雨,我來不及躲雨被淋成海洋生物不說,周圍竟沒有什麼可以躲雨的地方,只有一家還沒開門的小賣部,和小賣部昨天忘了收起的雨棚罷了,這自然也成了我的唯一選擇。今天是周六早上八點鐘,估計店主也被雨攔在了家裡吧。但如果繼續在這裡待着,我一定會凍成重感冒的——我就不應該以為天氣不冷而穿短袖,我在逞什麼能啊。

這裡離學校有5公里遠,我也沒辦法叫宿舍那幾個兄弟支援個雨傘或者衣服之類的,他們都是外地人,也沒有買電動車什麼的。

沒辦法,只能回家一趟了。

宿舍的幾個人曾分別問我:「柳亞桐,你家不就在本市嗎,那你為什麼還過來住宿舍啊,直接走讀不是更舒服,還省錢。」

而我總是這樣回答:「不住宿舍怎麼能體驗到完整的大學生活呢?」

這當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更多的原因在於……我不太想回家。更確切一點,我只是想逃離任何事情都要和我斤斤計較,而且什麼都要管我一嘴的我媽罷了。

舉幾個簡單的例子吧。一個是她進我的房間從來不敲門,我感覺沒有任何**,做什麼都在她的監視之下;一個是我做什麼她都覺得不舒服,無論是打電腦遊戲,看書,還是看電影,她都要過來管一嘴;最煩的一個是她在無論我做什麼事的時候,都要叫我幾聲,即便有時候並沒有什麼事,但是來來回回的跑真的很累人。所以我們經常吵架,高三的暑假是吵得最凶的時期,我受不了這種生活,所以就以體驗大學生活為由打算住學校宿舍。

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媽並沒有反對。我本來已經做好再吵一架的打算了,但卻如此的順利拿到了「通行證」,我反而覺得有點不自在。

之後幾個月我就沒再回過家,就算放假也宅在宿舍里,哪裡都不去。與家裡人的聊天記錄也基本是最簡單的話語,差不多就是拿了生活費就跑的那種。

我很討厭這種生活,但我又拉不下臉皮去交流溝通什麼的——不如說以前交流過,但是並沒有什麼成色,還是那個樣子。

小賣部離家並不是很遠,我就頂着雨沖回家了。

在打開門鎖之前,我還打了好幾個噴嚏,再不洗澡真的要感冒了,我討厭感冒的感覺。打開門,發現玄關的燈沒有打開,大廳的燈也是暗着的,裏面一片安靜——除了陽台門被風吹得嘎吱作響的聲音。

「媽?」我試着叫了一句。

沒有人回我,看來是出去了。正好,我也想避免過多的交流。

我換上拖鞋後徑直走向我的房間,翻找出替換的衣服後就進入了浴室。

我家熱水器的設計很反人類:熱水器有個把手用來調節溫度,你想調熱一點,把把手輕輕一轉,水溫直線上升,你因水溫灼燒皮膚而尖叫的同時將水溫調回去,又會把你凍得讓你體驗什麼叫冰河世紀。

用人話解釋就是,熱水器把手靈敏度過高。

幸運的是,它今天沒有為難我,我一打開就是合適的溫度,這讓我心情舒爽不少。我便一邊沖澡一邊思考前幾天發生的怪事情——我的身份證為什麼變成了兩張。

前天是11月15日,星期五。

舍友們已經是第25次讓我出去走走了,因為我在宿舍宅了好幾個月。

「你要是不出去我可要把你強行抬出去了,再不運動你四肢都要退化了。」身材壯碩的徐素擺出了要把我抬起來的姿勢。

在他們的軟磨硬泡下,我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要我陪你一起嗎?」戴眼鏡的劉子揚說。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走走。要帶什麼東西回來嗎?」

「帶瓶涼茶。」眯着眼的戴旭從床上探出頭來。

「叫爸爸。」我半笑地說。

「滾。」戴旭縮回了頭。

「你順便把身份證拿去複印了吧,輔導員過幾天要收來着。」劉子揚指了指我桌子上的身份證。

我將身份證收到了口袋裡。我口袋有拉鏈,不會掉的,我懶得帶包了。

在眾人的玩笑下,我踏出了宿舍門。

對,這個時候我的身份證還只有一張。我特地確認了一下口袋裡的身份證有沒有放好,只有一張,不會錯的。

那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兩張的?並沒有人打開過我的口袋,我也沒有打開過——直到複印身份證的地方。

是在那個地方變成兩張的嗎?

不,不是。複印完的身份證複印件我和身份證分開放在了兩邊的褲子口袋,我將複印件摺疊了三次和手機一起放在了右邊口袋裡,而身份證單獨放在了左邊口袋裡,這個時候我也能確定,身份證也只有一張。

那就只能在那個路口了。

在那個四岔路口的紅綠燈,我能感覺到人恍惚了一下,如果不是後面的電動車鳴笛,我可能還在那裡站着。

然後身份證就變成兩張了。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又是怎麼拉開我口袋的拉鏈把身份證放進去的?最重要的是,是誰又是用什麼方法複製了我的身份證?這東西能複製的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恐怖的情況是我的身份證已經被盜用去做了什麼非法的勾當,這樣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要不周一乾脆去找找警察吧,宿舍的那幾個也可以給我作證我基本就待宿舍沒出去過。」我自言自語。前幾天其實就有這個想法了,但這幾天都是滿課,周一下午沒有課,就省了請假的功夫。

就在這時,我聽到浴室門傳來了一句人聲。

「亞桐?」

這毫無疑問是我媽的聲音。她回來了,我也差不多洗完了。

我姑且回應了一聲,專心擦乾我身上的水珠。

我換好衣服後,我發現我媽在大廳等我。

「怎麼會淋得這麼濕?你早上去幹什麼了?」我媽拿着我換下來的衣服說。這件衣服已經濕得可以懷疑我是遊了趟泳回來的。

她又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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