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犯罪。其中絕大部分只是罪犯很狡猾，或者犯罪手法太巧難以揣測，又或者某種科學可以解釋的罕見事件，但是其中極數的案件，跟龍族有關。校董會需要的，就是最後一點！」
「此外，B007提的日常報告中提到自己可能被跟蹤，雖然無法掌握切實的證據，但是他也是上過我們課程的學生，有這種強烈的覺就不得不提防，所以我們安排了這次接，為了低調而迅速地把檔案送回學院本部，才用了學生，只是沒有想到系統自把任務分配給了路明非，大概是他距離最近？至於楚子航，雖然也很方便，但我把他從『可供任務調』的名單里去掉了。現在我決定調用他，也是迫不得已。」
「你說到要點了，繼續。」
曼施坦因咬不放，風紀委員會主任的風格素來是這樣的，這也是職業素養。
「這份檔案里，有個案件可能和楚子航有關……我們不希他知道。」
「什麼案件？」
「六年前，一步邁赫轎車在高架路上因為颱風暴雨而發生事故，車被棄，車有大量難以解釋的破損，簡直像是在一系列機械上衝過又拿激焊槍切割過，但是司機卻不在車裡。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司機，他從世界上蒸發了。」
「所以呢？這和楚子航有什麼關係？」
「他是楚子航的親生父親。」
……
……
封在防水袋中的手機突然亮了
楚子航走出淋浴間。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沙啞而平靜的男聲，「楚子航。是我，馮·施耐德，手邊有筆么？準備記錄。」
「等五秒鐘。」楚子航說。
施耐德默默數到五。
「執行部急任務，編號2S，今晚19：00前奪回一份重要資料，詳細容諾瑪已經發在你的郵箱里了，記住，收斂一點，不要弄得太過火！盡量剋制傷亡，你在中國！」
「2S？明白了。」楚子航撕下便箋，摺疊後塞進口袋裡。
施耐德頓了下道：「你今晚回本部對嗎？諾瑪為你和路明非訂了直飛芝加哥的UA836航班，你拿到檔案就和路明非一起回來。」
「路明非？」楚子航一愣。
他先前驚訝於2S級的任務難度，在此前他只接過A級，但老師要求他就去，可現在聽到這個名字，他卻表達出了比此前還要明顯的驚愕之。
施耐德沉默了會，他自己也覺得離譜，但這是校董會決定的事，校董會決定的事，校長反對都不未必好使。
他只能斟酌了言辭道：「這次任務專員是路明非，你負責協助他的行，要聽取他的安排。」
楚子航也隨之陷了沉默。
一時間他有些不著頭腦。
他能理解和路明非一起行，但聽從安排是怎麼回事？
就好像皇帝找來大將軍說，我準備派你和大總管路公公一起去清剿叛賊。大將軍自然知道路公公是作為監軍來看着自己，打仗還得自己來，領功卻是人家去，但是仍然只能領旨謝恩。
可問題是，現在皇帝說我要派你和路公公一起去清剿叛賊，這次由路公公負責衝鋒陷陣，你就在後面吶喊助威給他跑後勤……
這是想搞死路公公？
學校到底是對他有意見，還是對路公公有意見？
「明白了。」楚子航言簡意賅道。
他不喜歡爭辯，還是那句話，老師決定了他就負責行。
楚子航站在鏡子前，冷如鐵的臉，摘去瞳後，瞳孔中飄忽不定着鬼火般的金微，流出惡鬼般的獰厲之。
此時直視他的眼睛，必然會墜無間地獄。
路明非嗎？
他對這個名字很悉。
但這份悉卻並非指他的S級「威名」，又或是自由一日的那一槍，而是曾經在仕蘭中學時目睹的一幕。
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場上白茫茫一片。
暴雨大的不可思議，天氣預報說是颱風來了，暴雨如注，雷聲震天響。
而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那是君王的降臨。
君王的降臨，必然伴隨着天地之怒。
那天足球場上車轍遍地錯，草皮被翻得支離破碎，幾乎所有人都被接走了，就只剩下自己和一個被同學拒載的初中生。
那個低年級小子蹲在屋檐下，獃獃地看着暴雨如注，看着拒載自己的車無聲雨幕，直到連尾燈都在雨幕中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看到他站了起來，脖子歪著，腦袋耷拉着，沿着屋檐慢慢走遠，衰的沒法看。
楚子航目睹着他的背影，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念頭。
或許自己可以捎他一程。
可惜那個衰小孩不等自己住他，就拿外裹住腦袋，發狠似的一頭奔進盛大的雨幕，狼狽不堪地逃跑，背影孤獨地像條喪家之犬。
那是楚子航第一次聽到路明非這個名字，自此再未忘記。
直到後來進了卡塞爾學院，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楚子航才明白原來那也是之哀。
原來在仕蘭中學的那些年裡，一直都有個和自己相似的男孩。
他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沒忘記這個男孩，或許是因為自己每晚都要回憶那個雨夜的種種細節，又或許是因為男孩那天狼狽的背影，就和雨夜中的自己一模一樣……
楚子航轉推開櫥的門，拉開角落裡躺着的加長型網球包，黑鮫魚皮包裹的刀柄著球拍。
他握住刀柄，長刀出鞘一寸，鐵青的飛濺而出，冰冷的氣息順着手腕迅速上升。
他握住了這把刀，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雨夜。
楚子航緩緩閉上眼。
與那個男人間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一幀幀閃過。
……
在那一夜。
他們都曾是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