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昕縵周川堯》[陸昕縵周川堯] - 第3章(2)

了什麼,眼裡閃過抹精光,上下打量着異樣的陸昕縵,終於在對上她那雙眼時,驟然大悟。
「你……」
可陸昕縵沒有給他問的機會:「你早就盯上了江氏,也根本沒想通過我得到它是嗎?你要我偷資料,說什麼把江氏給你,你就娶我的話也都是不想娶我的推詞!」
她問着,從心底湧起的涼氣蔓延了全身。
而周川堯不知為何卻沒有回答,只是看着不見半點傻氣的陸昕縵,眸色深沉:「你一直都在騙我?」
四目相對,陸昕縵沉默了。
許久,她走上前,還是將手中的股份轉讓書放在了茶几上:「我把江氏給你,你也不用娶我,我只求你別再對江氏動手,保住江氏的名,好不好?」
陸昕縵望着周川堯的眼,哀聲求着。
她知道如今的周川堯很厲害,而能救江氏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停手。
所以哪怕一切是他做的,她能做的也只是求他。
她只希望能保住江氏,不讓爸媽半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哪怕江氏不再是江氏,而是厲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也好過它最後被推動着走向破產的結局。
如果江氏的名還在,爸爸應該也能寬心許多吧。
陸昕縵如此想着。
可周川堯看着她那雙眼,心裏卻充滿了被欺騙的狠意。
他這輩子以為最不會欺騙自己的就是她,可沒想到從頭到尾騙了他這麼多年的人也是她!
他被一個傻子裝傻騙了幾乎二十年!
想到這兒,周川堯不免自嘲,可隨之來的是更深的怒恨:「想我放過江氏?可以,那你騙我這件事怎麼算?」
陸昕縵啞然:「你想要什麼?」
「你的命,敢給么?」
陸昕縵沉默了。
她就這麼看着眼前的男人,很久很久,然後垂下了眼睫:「希望你這次……說到做到。」
說完,她轉身離開。
而周川堯看着她的背影,心裏除了怒就是揮不去的煩躁。
一路回到醫院。
陸昕縵透過門口的窗,看着病床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卻還不能說話的爸爸,和床邊不知低語什麼的媽媽,心中酸澀。
幸好,爸醒過來了。
這樣哪怕她走了,他們兩個人也能相互陪伴。
而等自己死了,周川堯會放過江氏,爸媽也還能拿到分紅,老有所依。
陸昕縵知道自己該走了,可卻終究是不舍。
陽光透過窗打在江父和江母身上,微黃的光透露着幾分溫馨。
陸昕縵伸手想要去觸碰,指尖卻抵上了玻璃。
她也終於明白,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她終究是要遠離了。
那一刻,陸昕縵不再猶豫,慢慢走遠。
只剩一句輕飄飄的話,消散在風中。
「爸媽,對不起……」
轉眼已過兩天。
厲家。
周川堯坐在書房看着桌上陸昕縵送來的股權轉讓書,上面江明的簽名就放在那裡,只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這份協議就能生效,江氏也盡在自己手中。
可不知為何,他卻下不了筆。
對江氏的打壓計劃從陸昕縵來找自己之後,便已經停下。
周川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明明只要拿到江家,他就能成為厲家掌權人,也不用娶陸昕縵,更不用被人說是靠江家幫助才到這個位置,他這麼多年的努力明明很快就要見到結果……
他想着,心裏是壓不住的煩躁。
這時,書房門被敲開。
傭人推門而入:「少霆少爺,陸昕縵小姐的母親江夫人來了。」
周川堯還沒說話,江母就已經快步走了進來。
「你這幾天有沒有看見思思,你知不知道她在哪兒?我已經兩天聯繫不上她了,家裡保姆也沒見過她人。」
江母快聲說著,一雙眼緊盯着周川堯,不放過他半點變化。
周川堯眉頭緊皺:「我和她沒有半點兒關係,江夫人這話問錯了人,還是請回吧。」
「可她那天來找過你之後就不見了,你和她說了什麼?!」江母繼續問着。
聞言,周川堯心莫名咯噔了一下。
那天他說,讓她去死!
可陸昕縵又不是真的傻子,怎麼可能真的因為他一句話就死呢?
周川堯如此告訴着自己,可手卻不自覺的攥成拳。
江母看着他沉思的模樣,剛想再問些什麼,手機卻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陸昕縵。
江母看着鬆了一口氣,忙接起:「思思……」
可下一刻,她的臉色驟然慘白。
周川堯看着,心裏莫名瀰漫上了些不安。
這時,混着電流的人聲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江夫人,我是負責陸昕縵小姐遺囑的律師,江小姐已於昨早9點二十分確認死亡。」

第十一章度日如年

微小的聲音在安靜的書房裡卻格外震耳。
周川堯聞言,眼眸忽然間睜大,他不可置信的想要奪過手機。
江母卻緊握不放,她聲音沙啞的厲害,不敢相信的再次問:「你剛剛說思思……怎麼了?!」
話筒里的聲音停頓了一會:「江夫人節哀,關於江小姐的遺囑,我還有一些事需要與您溝通,方便的話一個小時後我去江家別墅找您。」
「好……」
江母木訥的應聲,整個人身體發僵,雙眸悲涼一片。
而一旁的周川堯將一切都聽在耳中,卻覺得不可思議也不敢相信。
陸昕縵死了?
她欺騙自己二十年,那樣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死了呢?
厲家書房的氣氛陷入了沉寂。
許久江母才從陸昕縵的死訊中緩過神來,撐着桌子站起身。
看着她欲走的身影,周川堯突然開口:「伯母!」
江母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
看着周川堯欲言又止的神色,她想到了什麼,開口發問:「那天思思來找你,你究竟和她說了什麼?」
周川堯語噎,那一天的場景浮現在腦海里,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他的沉默已經給了江母答案。
想到陸昕縵對周川堯的深情,江母只覺得心口更加的痛,也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
現在陸昕縵死了,說什麼都晚了。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哪怕讓她恨自己,她也不會任由女兒喜歡周川堯!
可惜沒有早知道!
想到這兒,江母眼眶一熱,淚意如何都壓不住。
她腳步匆匆,徑直離開厲家。
周川堯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他不信,陸昕縵真的會死,這一定又是她耍的詭計,她還想騙他!
江家。
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
手機上的時間剛好划過一個小時,門被敲響。
「江夫人,我是負責您女兒陸昕縵小姐遺囑的律師。」律師一身西裝。
而他身旁而他身側站着一個身影。
江母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律師一旁的人,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黑亮垂直利落短髮,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含著銳利的眸子。
江母卻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唇:「是你?曉曉的兒子?」
而一直守在江家外的周川堯打量着那人,也終於想起了他的身份。
陸氏繼承人,陸家董事長唯一的親孫子,陸溫學。
不過陸溫學之前去了國外,他什麼時候回國的?他怎麼會過來?
陸溫學只是淺淺一笑:「伯母,還是以後再寒暄,先讓律師先說吧。」
江母點了點頭,將人請進來,幾人在沙發上落座。
江母看着坐在對面的律師,張唇想要問什麼,可眼眶卻先紅了。
穿着一絲不苟的西服的律師從一旁的公文包離拿出來一份文件,將其中一張紙遞給了江母。
而江母看着那上面陸昕縵熟悉的字跡,整個人無力的下滑,險些摔落在地。
多虧一旁陸溫學將人扶住。
江母無力的靠着沙發,握着那紙的手不斷發顫。
律師輕嘆一口氣:「這是陸昕縵小姐的遺書,您看一下。」

第十二章寒涼刺骨

周川堯的一顆心霎時像是被利刃穿過,頓時鮮血淋漓。
他交疊的手緊緊攥着拳頭:「你憑什麼說她過世了?」
律師聞言皺了皺眉,沉聲開口:「請不要懷疑我,我是受了陸昕縵女士所託。」
江母看清了遺囑的內容之後,眼眶頓時紅了,溢滿了淚水:「思思,你好傻。」
律師見周川堯不再開口以後才清了清嗓子,說道:「陸昕縵女士自己的股份全權交給江夫人,這是股權轉讓書,麻煩江夫人您在這上面簽字。」
江母滿目的悲涼,她緊攥着沙發,良久才問出口:「只有這個嗎?」
律師思考了良久才開口:「對,只有這些。」
律師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他將一張薄薄的紙張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茶几上:「這是陸昕縵的火化證明和死亡證明。」
一旁的周川堯愣在了原地,他們的聲音全然聽不見了,他緊緊攥着那兩份紙。
看着那上面陸昕縵溫和的笑容,和那上面她的名字,心口一痛。
他猛然間緊攥着陸溫學胸口的衣領,質問道:「是不是你搗的鬼?」
陸溫學只是猛地推開了周川堯,後者踉蹌了幾步,陸溫學輕輕整理了衣領,沉聲開口:「厲先生,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慎言!」
律師從周川堯的手中拿過了那兩份證明書,良久鬆了一口氣:「江夫人,還請節哀。」
說完他提着公文包欲走,卻被周川堯攔住了去路,律師疑惑的抬頭,卻對上了一對寒涼刺骨的眸子。
他眉眼閃過一絲怒意,他冷聲開口:「你憑什麼斷定,陸昕縵死了?!」
頃刻之間,他緊緊攥着律師的衣領,江母驚叫出聲。
一旁沉默着的陸溫學終於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他一米九的個子站在客廳里,比之周川堯都高了一些。
陸溫學輕咳一聲,神情複雜一片,良久才開口:「思思已經死了!你還要讓她不得安息嗎?!」
周川堯卻執拗的怒聲道:「不可能!她不會死的!她既然裝瘋賣傻騙了我二十年,怎麼可能輕易尋死!」
陸溫學神情複雜的看着幾乎崩潰的周川堯,良久才開口:「思思裝瘋賣傻只是為了整個家好,我看唯一讓她犯傻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你,她又怎麼會死?」
江母的臉上哀慟,她嘶吼道:「別吵了!別說了……」
她還無法從失去愛女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卻要眼見着陸昕縵死後還不得安生。
江母怒斥道:「周川堯,你們厲家就是這樣教養你的嗎?」
說完江母的身形忽然向後栽倒,頃刻間便不省人事。
周川堯和陸溫學連忙手忙腳亂將江母送去了醫院。
病房裡。
周川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母,一顆心沉入了海底,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陸昕縵已經死去的消息。
周川堯和陸溫學目光交匯,一剎那一股較量在兩人之間拉開了序幕。
陸溫學過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氣:「厲先生,思思死了我也很難受,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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