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真的不愛嗎？
還是愛而不自知……可說完這句話，霍彥銘似乎有一種錯覺，莫戀歡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霍彥銘站在那裡，目光直直的盯着莫戀歡，整個人如置深淵，悲傷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嚨。
「罷了。」
方才威脅的話語，不作數。
冰涼的冷風吹散了他的怒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霍彥銘眼角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悲傷，抬手覆蓋在莫戀歡的眼帘。
「莫戀歡，你該閉眼了。」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那一直睜着的雙眼已然閉上。
霍彥銘跳上來，朝下屬們道：「莫戀歡仍然是陸夫人，理應葬在我陸家墓地。」
說完，將那寫着「莫戀歡」的墓碑一掌拍碎。
棺木在霍彥銘眼前合上，莫戀歡消失在他眼前。
錦衣衛眾人將棺木抬了上來，重新將土坑填滿，又帶着這副棺木上路。
夏瑩也將奄奄一息的小梅帶上，到了永州，便將她放到了醫館。
宣帝八年二月。
警衣衛指揮使除永州盜賊。
被聖上召回嘉獎。
霍彥銘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
已經是二月，風雪差不多停了，可行至京城郊外，卻突遇風雪攔路，前行不得。
霍彥銘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寺廟，牌匾上書「靈山寺」。
「去前面的寺廟稍作歇息。」
霍彥銘帶着棺木進了寺廟，一個小和尚迎了過來：「施主，方丈讓我請您過去。」
第十二章 不願相信霍彥銘心底疑惑，他並沒有約見方丈，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來？
「施主，請。」
小和尚催促道。
「走吧！」
霍彥銘隨小和尚來到了廟宇後的一間佛堂。
佛堂內，檀香濃郁，霍彥銘一下就想起了莫戀歡。
「施主，久仰大名。」
方丈一臉的慈眉善目，一臉高深的模樣。
「方丈找我來有何事？」
霍彥銘冷冷地說道。
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態度，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盤，盤裡放着供奉的佛珠。
「貧僧這裡有一串佛珠，想贈予施主，阿彌陀佛！」
霍彥銘微微蹙眉，拿起佛珠，那一剎那，心底便有了放鬆的感覺。
「施主官居高位，殺孽重，這自然於你有礙。」
「本官很好。」
「不過是你身邊的人替你受了罷了！」
霍彥銘一頭霧水，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佛珠。
「那本官便收下了。」
方丈微笑着點頭。
「拿上這串佛珠，施主便可以見到你想見之人。」
「本官並未有任何想念之人。」
霍彥銘將佛珠戴在手腕上，雙手負在身後，一手抓着手腕，心緒暗潮翻湧。
方丈笑得更有深意。
「請。」
方丈掌心向上，五指朝着外間。
神奇的是，霍彥銘出來的時候，風雪已停。
……陸府搭建起了靈堂。
霍彥銘向聖上要來了十日假期。
接下來的幾日，前來陸府祭拜的人，絡繹不絕。
陸老夫人帶着白色頭戴，坐在堂內，嬤嬤幫着按摩頭部。
「芷苓不是說已將她休了，怎地去一趟永州，便將那玉氏的屍體迎了回來。」
「老夫人，只是一個死人，也占不了多少地，主子無需介懷，還是想想如何幫少爺匹配一福壽雙全，賢良淑德的女子。」
嬤嬤安慰道。
片刻後，霍彥銘身着一身常服進來給母親請安。
陸老夫人見到霍彥銘的模樣，愣了一愣。
現在全服上下都為莫戀歡披麻戴孝，是霍彥銘的命令，但偏偏他本人，卻絲毫不見悲傷。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心裏是如何想的？
「你可傷心？」
霍彥銘負手站在堂下，抬眸問道：「母親，您覺得她死了？
她的丫鬟說她是病死的，您可曾見過她生什麼病，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還未可知。」
陸老夫人臉色大變，「芷苓，莫戀歡已經死了，你不願意接受真相，是否……」他竟是不願相信莫戀歡已經離世。
是否心裏有她？
霍彥銘似乎是知道她要說什麼，先一步阻止道：「是兒子失態了，她已經死了。」
陸老夫人覺得為霍彥銘娶妻一事刻不容緩。
「納妾一事，你已然拒絕，現陸氏已走，你有何打算」霍彥銘垂下眼帘：「錦衣衛刀口舔血，兒子只想為聖上效力。」
老夫人嘆了一口氣：「你當真要讓陸家斷後嗎？」
霍彥銘心一沉，莫大的無力感讓他攥緊了拳頭。
「母親是何意。」
他沉聲道。
陸老夫人緩緩睜開眼，心中已然有了決定：「聽聞兵部尚書家的嫡女才貌雙全，很是不錯。
第十三章 不要他了  喪期一過，陸老夫人請了媒婆去尚書府提親。
只要是霍彥銘經過的地方，便能聽到許多的議論。
「聽說了嗎，陸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聞新人笑，哪裡聽得見舊人哭，更何況這舊人，已經是個死人。」
霍彥銘握緊刀柄，沉着臉踏進錦衣衛，議論聲頓時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夏瑩出現在他身後。
「公事便在這裡說。」
霍彥銘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見她一臉為難，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