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相許》[末路相許] - 第5章

那是她私人社交賬號,記錄著那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的每一個階段的照片。
而再往前翻,還有她和江渝硯在非洲的合照和視頻。
真正的證據確鑿,江渝硯從頭到尾都在騙我,還妄圖用另一個謊言掩蓋。
我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再也抓不住了,而她還在繼續:
「我原本是打算悄悄生下這個孩子的,可是知道他結婚後,我又不甘心,所以我才帶着孩子出現在他面前。」
我獨自在咖啡店坐了許久,等到店員提醒我打烊,我才渾渾噩噩地提着我的包出門。
初秋的夜,已經有些涼,我抬頭望着天穹,一顆星子也看不見。
我的眼淚流了滿臉,可是卻有詭異的快感,是痛到凌遲的自虐般的快感。
我回到了家,江渝硯正在廚房給我煲湯,他神情專註。
連我回家他都沒有察覺,我就這樣遠遠地望着他。
他的眉眼漆黑,仍我最愛的模樣,可早就面目全非,我就這樣望着他,直到他察覺我回家。
「怎麼回來也不出聲?」江渝硯走過來,想握住我的手,我手一揚,便避開了他。
在他疑問又慌亂的目光中,我終於笑出聲:
「你的謊言如此拙劣,可我仍選擇相信,你猜猜是為什麼?」
因為他同時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從來不會騙我,我更不敢置信。
他曾經真正地對另一個女人動心,在我最愛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背叛了我。
其實,聽到李晶的話後,我反而如釋重負,因為我就是在等這個契機。
我清楚地明白,這一生那麼長,我根本做不到忘記。
那根刺不會隨着時間流逝消失,反而會越長越深。
曾經越是愛的越深,就越容不得任何瑕疵。
可目前的情況,讓我又暫時做不到輕易放手,所以只好等那根刺消磨掉所有感情,等遍體鱗傷時,才捨得鬆開。
李晶說出的真相增加了我的砝碼,讓那跟刺入要害,到了非拔不可的地步。
我甚至有些微妙的慶幸,我終於再沒有理由說服自己原諒江渝硯了。
我等着便是這個機會。
江渝硯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連嘴唇都變得煞白,他張了張唇似乎想什麼。
而我靜靜地拿出手機,讓他看着他和李晶的曾經,他的臉色終於灰敗下去。
「沒錯,我騙了你,我還想企圖用另外一個拙劣的謊言掩蓋那個事實。」他眼中有淚,「可我只不過是因為太愛你。」
這可真好笑,他還想解釋,可我卻不想再聽下去。
7
後面的一切兵荒馬亂,我和江渝硯攤牌離婚。
這次我神色平靜,而他沉默不語,忿忿不平的只有我的親人。
在分割財產的時候,他幾乎將大半身家都分給我,可被我拒絕。
我不需要他用這種方式彌補,他只是想消除愧疚,可既然他愧疚,那便不讓他好過。
他見我攤牌後,看神情仍想挽回,可最終妥協,不開口說一句話。
只是站在陽台整夜整夜的抽煙。
簽好離婚協議的那天,他長時間地沉默,筆落在紙上,遲遲不肯簽字。
最後簽完他忽然問我一個問題:「小尾巴,我以後可以去看孩子嗎?」
語氣卑微得令人可憐,我伸手摸了摸肚子,將眼睛垂了下去,最後朝他笑了笑:「當然可以。」
他仍然對這個孩子抱有期待,他笑里有淚。
他似乎還想伸手摸摸我肚子里的小傢伙,可是他頓住了手,聲音沙啞地說:
「我們的孩子肯定長得很漂亮。」
「她一定很乖。」我眼睛忽然有些發酸,不敢再說下去。
可他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生下這個孩子,憑什麼認為我還想與他有任何糾葛?
第二天,我便去醫院預約了引產手術。
不久後,江渝硯來醫院找我,我無法形容他的表情,像是最珍貴的東西破碎掉。
他的手甚至在顫抖,最後倒是很艱難地朝我扯出了一個笑:「也好,也好。」
他應該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果,這是他背叛我的那一天就該想到。
這是我與他決斷的決心。
等養好了身體,我開始了我的環球旅行,我爸媽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後同意。
我成了旅遊博主,愜意地穿梭在世界上知名的不知名的景點。
我將各種風景照片放在社交平台上。
我從點贊上看見過江渝硯的身影,我知道那是他。
很快,他淹沒於我的眾多粉絲中,他還以為他隱藏得很好。
後來的旅途中,我遇到了一個男人,他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於是我和他成為了好朋友,我們同遊了幾個國家。我偶爾會把我們的合照發在社交網站上。
我原本的計劃是旅行兩周年,卻不想一年後接到我媽的電話。
原來江渝硯在盤山公路上撞上了護欄,跌下了山崖,真正的粉身碎骨。
可蹊蹺的是,他一個月之前立了遺囑,他名下所有的財產盡數捐給了慈善機構。
除了我們的新房,他指名留給了我。
等我到回到國內時,他早就下葬,我買了一束花,在他的墓前站了許久。
最後將花輕輕地放在他墓前,下山的時候,卻意外遇見了李晶。
她看上去神情哀戚,看到我她並不意外,看樣子,是為我而來。
「這不公平,你彷彿置身事外。」李晶眼裡有濃烈的不甘,「既然你曾經要麼愛他,那麼你怎麼不知道他有嚴重抑鬱症?」
他的抑鬱症始於那場少年時的變故,那幾年他不曾聯繫過我。
是因為抑鬱症折磨着他,他狀態很糟,不想讓我看到他脆弱的樣子。
後來在異國他鄉時,因為資金問題,他的抑鬱症又複發,他找李晶去開藥。
她也成為他唯一可以傾訴的人,他總是不想我擔心。
久而久之,李晶愛上了他,即使她已經知道他有了女友。
那次病發得很嚴重,他甚至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見任何人。
是李晶一點點地幫他走出絕境,兩人自然而然地產生感情,一切都發生的理所當然。
這便是事情所有的真相。
聽到這裡,我有些厭惡地鄒了皺眉。
我知道李晶是也不想讓我好過,所以她現在才將因果告訴我。
她想告訴我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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